第十五章：钱塘大潮 (3-2)

主角几人抵达江畔时，钱塘大潮已经退却了许多，水位却还是比较高涨，勉强可以通过。由于前头路已经不多了，大型牲畜又不太好带过江去，几人便卸下包袱，将驴子典当在了港口。

“现在潮水方退，江面还不是很平稳，几位是直接渡呢，还是在此停留几天？”奇子问道。

“直接渡吧。”黄嘉琪道。

于是，交过船费，安排好其他的各项事项后，几人踏上了渡钱塘江的船。

“老人家，坐稳了！”一个摇船的小工道。

尽管这段江面并不很宽，也就十几里路，但为着安稳，船夫还是行驶得相当缓慢，约莫要一天一夜，师徒二人与梓漆就把此当作了远游的中途歇息。

船上的这个夜冷清清的，叫人心里发颤。

入睡后，黄嘉琪又做起了第一章所说的那个梦，不过这次战斗的场景又变到了水中。

梦里依旧是惨淡的夜空，与他打斗的鬼怪倒是学会了施展法术，不知何处召唤来的水流形成了许多根细长的柱子，自下而上倒流着，其中一条击中了他，将其卷上了高空，开始了新一轮的腾空对抗。

战斗中，黄嘉琪叫鬼怪放出来的大鹰给钳住了脖颈，直个拽向了一堵挺立的高墙，脑袋与坚硬的石头磕在一起，把思绪打断得不知所踪。恍惚间，这辈子见过、住过的那些个竹林老屋，深山石洞全被梦境一一揉碎了，散落在每个角落里，不知何时哪个梯子大门就忽然地出现在做梦者的面前…

相比师父那不安稳的梦境，几乎没坐过船的小张和梓漆可就更加煎熬了，在自己的位置上翻来覆去了好些时候，终究也没睡下去。

小张在躺着的姿势中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轻轻地坐起来，把头半伸出仓去呼吸江风。

“嘿，小师弟，也醒着呢？”黛梓漆轻声问道。

“嗯…”

“要不，我给你讲个你师父以前故事吧。”黛梓漆狡黠地笑笑。

“嗯嗯，怎么个事？”小张说道。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这个隔了代的师姐的接受度也是逐渐变高了。

“这事可有趣啦，他的学生里估计知道得不多——明早你别说漏嘴。”

“哦，那我必须得了解了解，师姐你说吧。”小张饶有兴趣地说。

二人换了个姿势，开始讲故事。

“据说你师父当年可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发脾气了，到了我家里来也是一样。只是觉着自己是个文明人，所以不好意思发作，每次都要强忍着心里的郁闷，往自己身上砸两拳。”黛梓漆捂着嘴小声说。

“这点我也看出来了。山上隐居的时候他就经常会一个人说胡话，发闷气。”

“之前和之后的事我没见过，就说我见到过的吧。头几个月还装得心无波澜，可时间一久就原形毕露了——但他真正发作起来的时候，每次都还要绕个好几圈，去到最后边的小院里。”

“那你是怎么看到的？”小张问。

“他倒是精明，自以为没人看到，其实好多次我都躲在后院的门洞里，全给偷看完了，嘻嘻。”黛梓漆小声笑道， “那一回，他就拿了根长木棍到后院里操练，边戳还边大吼着什么，‘我乃江东护国公，尔等速速退散！’，嘿。”

“男人嘛，幻想幻想下是正常的。”

“但是真要出事了又不是这样。”黛梓漆说。

“怎么？你继续说。”小张道。

“他就这样喊着，嘴里嚷着‘出来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之类的话，然后小林子就里冒出来只飞鼠状的东西，落到他布衫下摆的褶皱上，他怕脏了衣服，一个劲地在那抖，就没注意到周围——你猜怎么着？”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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