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密室·血色真相 (4-1)

[正文内容]

我背着水王子在废墟里穿行，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像漏气的风箱。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听见他们压低的交谈声。

"往这边！"

"别让他们跑了！"

我咬紧牙关，拐进一条堆满铁皮桶的过道。水王子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他的银链擦过我的脖子，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坚持住..."我喘着气说，但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

前方传来铁门开关的声音。我躲在铁桶后面，看着几个黑衣人举着武器从门前经过。他们身上有曼多拉的气息，那种让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水王子的手指勾住我的衣领，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左边...通风管..."

我这才注意到头顶的铁皮通风管。咬了咬牙，把水王子放下来靠在墙边。他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收紧了一下，又慢慢松开。

"等我。"我说。

他眼皮动了动，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我踩着铁桶往上爬，膝盖蹭破了裤子。通风管里积满灰尘，呛得我直想咳嗽。爬到尽头往下看，是个空荡荡的车间。

我把水王子拽上来时，他咳出一串冰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这不对劲，他的体温应该更冷才对。

"你发烧了？"我伸手探他额头，滚烫。

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瞳孔边缘的黑影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密码...是你的生日..."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19870613...不是第一次见面那天..."

我愣住了。

他扯出一个苦笑："我骗你的...我早就认识你..."

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追兵发现我们不在原地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背起他往通风管深处爬，"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指深深掐进我肩膀："快走...她要来了..."

话音未落，整条通风管突然扭曲变形。我抱着水王子摔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我们面前凝聚成人形。

曼多拉穿着一袭红裙，优雅地走来。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真是感人的重逢。"她笑着说，"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我扶起水王子，发现他的银链正在疯狂扭动，像活过来的蛇一样。

"别听她胡说。"我低声说。

"这不是胡说。"曼多拉飘到我们面前，"你们之间的联系远比你想的要深。他是寄生藤，而你是养分。"

水王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冰晶。

"够了！"我举起法杖，对着曼多拉就是一击。

她轻易躲开，反而笑得更欢："小老鼠终于敢吱声了？"

我感觉胸口一阵悸动。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和水王子的一模一样。

"你感觉到了吗？"曼多拉凑近我耳边，"你们的心跳在同步。你们本就是一体的。"

我想推开她，但浑身使不出力气。水王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别管我！"他对我说，声音里带着恳求，"快走！"

"不要！"我喊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话音刚落，水晶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曼多拉皱起眉："看来游戏要结束了。"

她说完就消失在黑雾里。水王子也倒下了，但这次他没有昏迷。他的眼睛睁着，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跑？"他问。

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把我当成怪物的人。"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可我现在就是个怪物。"

"在我眼里不是。"我握紧他的手，"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你就是水王子。"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仓库里的风还在吹，但已经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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