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之人 (2-1)

寒室之中，袅袅清香茶气如薄雾般弥漫，萦绕四周，为这清冷之地添了几分柔和。

蓝曦臣抬手，示意蓝忘机就座，随即将提梁壶中滚水倾出，细细烫过一盏紫泥小杯，而后执起紫砂壶，缓缓注入茶水，动作舒缓而优雅，将茶杯推至蓝忘机面前。他自己亦取过一盏红泥小杯，轻抿一口茶汤，方启唇道：

蓝曦臣：“忘机，魏公子近来如何？”

蓝忘机轻轻颔首：

蓝忘机：“无恙。兄长今日可觉好些？”

蓝曦臣摇头，面上浮起一丝苦笑：

蓝曦臣：“每至夜里，总感心烦意乱，难以静心。这心魔比我所想更为棘手，短时间内恐难恢复。

蓝曦臣：忘机，你且放心，暂时并无大碍，待你继任仙督后我再闭关不迟，这段时日我还能支撑。先说说你与魏公子之事吧。”

蓝忘机沉默须臾，方道：

蓝忘机：“兄长，忘机此番正是想与兄长商议魏婴之事。”

言罢，蓝忘机将昨日魏无羡因剖丹旧痛引发心魔、晕厥过去的经过细细述来。

蓝曦臣思忖片刻，缓缓道：

蓝曦臣：“魏公子这般反应，根源在于前世失丹之痛太过深刻，即便今世神魂仍难以摆脱那股痛楚。而莫玄羽这具身躯太过虚弱，灵力微薄，根本承受不住神魂所携的剧痛，才致魏公子时时痛苦不堪。长此以往，恐会越陷越深，若不能解，魏公子性命堪忧。”

蓝忘机身躯微震，声音染了几分苦涩：

蓝忘机：“忘机正是为此忧心，才来向兄长求教。”

蓝曦臣面色凝重，一时无言。

蓝忘机似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

蓝忘机：“兄长，我欲助魏婴重新结丹。”

蓝曦臣微微一惊，未即刻言语，似在思索权衡。

良久，蓝曦臣才道：

蓝曦臣：“重建云深不知处时，我整理藏书阁，于禁书室见过一本古籍，其中提及过重新结丹之术。然成年后再结丹，过程艰难异常，成功之几率微乎其微。不仅需每日勤修音律以固心神，更……”

蓝曦臣忽然顿住，似有犹豫。

蓝忘机心中一紧，看向蓝曦臣的目光满是急迫与紧张。

蓝曦臣暗自叹息，继续道：

蓝曦臣：“最关键的是最后成丹之时，须得有双修命定之人从旁辅助，否则绝难成功。此人不仅修为要极高，且因结丹者无金丹护持，寿元与常人无异，结丹过程中会分去辅助者半数寿元，其中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

蓝曦臣说至此，留意到蓝忘机紧握的双拳，稍作停顿，又缓声道：

蓝曦臣：“忘机，以你的修为，我并不担忧。但你与魏公子……他可知晓你对他的心意？”

蓝忘机垂眸，耳垂泛起一抹赧色，摇头道：

蓝忘机：“我从未对他言明，只望他能安好。”

蓝曦臣轻叹：

蓝曦臣：“忘机，你已等了十六年，还要再等多久？况且，若你们不能心意相通成为道侣，又如何助他结丹？”

蓝忘机面露痛色，喃喃道：

蓝忘机：“兄长，我不知。”

蓝曦臣：“也罢，忘机，我再问你，可曾想过魏公子对你是否也有那般心意？”

蓝忘机：“兄长是说……”

蓝忘机蓦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与希翼，半晌才低声道：

蓝忘机：我……从未敢想。”

蓝曦臣道：

蓝曦臣：“你是怕魏公子对你并无此意，所以不敢多想？”

蓝忘机：“嗯。

”蓝忘机轻轻点头，白皙的耳垂早已泛红，眼中希翼的光芒也黯淡几分。

蓝曦臣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为蓝忘机续上茶水，缓声道：

蓝曦臣：“忘机，自你将魏公子从大梵山带回静室疗伤，我便留意观察。魏公子看你的眼神，还有他对你的关切，未必就无那番心意。你若不说，又如何得知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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