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南部的薰衣草田翻涌着浅紫色的浪时,沈清欢总会盯着手机里那张照片出神。香樟树干上的刻字被奶茶渍晕成模糊的团,陆昭南弯腰刻字的背影在光斑里微微发颤,像株被风吹得快要折断的向日葵。
“第12次了。”林小满把防晒霜挤在她手背上,发绳上的铃铛换了串薰衣草干花,晃起来带着草木的清香,“清欢,你确定要去找那棵香樟树?赵磊查过,那片老校区三年前就拆成商业楼了。”她的指尖划过沈清欢腕骨处的疤痕——那是林小满当年激动时掐出的印子,如今淡得像道月光,却总在阴雨天隐隐发烫。
沈清欢把防晒霜抹开,掌心残留的油脂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像极了照片里奶茶杯壁的水珠。她突然抓起相机,对着薰衣草田按下快门:“你看,花期表上标着7月15日是盛花期,正好是他生日。”取景框里,有株开得格外早的薰衣草,花茎上沾着片银杏叶,那是香樟树附近才有的植物。
赵磊背着检测仪器从民宿走出来,镜片换了新的,却还是习惯性地在鼻梁上推了推:“查到了,老校区拆迁时,那棵香樟树被移到了市植物园。更奇怪的是,移栽档案里的联系人,是73号实验室的那位白发老人。”他调出手机里的移栽记录,签名处的字迹歪歪扭扭,和培养舱内壁“哥说等花开”的笔迹,有着相同的收锋弧度。
沈清欢突然想起老人说的“他像极了他母亲”。那位从未出现在任何资料里的女人,会不会才是藏在所有线索尽头的答案?
植物园的香樟树下积着层浅褐色的落叶。沈清欢蹲下身时,发现树干西侧有块树皮颜色略深,指甲抠上去能感觉到下面的凹陷——正是照片里陆昭南刻字的位置。她忽然想起高考结束那天,他就是背对着这个方向,说“下一站,法国”,当时她以为是少年人的浪漫,现在才看见他指尖攥出的血珠,正滴在树根处的泥土里。
“用这个。”赵磊递来支便携式基因检测仪,探针顶端的微光和钛钢牌的冷光形成奇妙的呼应,“73号的老人说,树干里嵌着东西,需要你的基因信号才能激活。”
探针刺入树皮的瞬间,整棵树突然轻微震颤。沈清欢看见树干深处透出淡绿色的光,顺着年轮的纹路游走,最终在刻字处凝成行荧光字——不是坐标,不是密码,是串她无比熟悉的手机号码,尾号是她的生日。
“这是……陆昭南的号码。”林小满的铃铛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早就注销了啊。”
沈清欢的指尖刚触到荧光字,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正是那串嵌在树干里的数字。她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混着阵熟悉的雪松香——像极了陆昭南白大褂晾晒在阳台时,被风吹进窗户的味道。
“清欢。”声音隔着遥远的时空传来,带着信号不稳的卡顿,却清晰得能听见他呼吸里的薰衣草香,“如果找到香樟树,说明你们去过法国了。”
沈清欢猛地抬头,香樟树叶的缝隙里漏下的阳光,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当年在实验室替她挡紫外线时,口罩上方眨动的睫毛阴影。
“树干里的芯片存着我母亲的研究日志。”电流声突然尖锐起来,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她是基因编辑伦理委员会的初代成员,当年发现陆景明的计划后,把所有证据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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