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真相的利刃 (2-1)

潮湿的霉味混着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在地下实验室弥漫，沈清欢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门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滋滋作响，在墙面投下晃动的阴影，像是无数张扭曲的脸。

陆正国将一叠泛黄的文件狠狠摔在锈迹斑斑的实验台上，纸张边缘的焦痕和烧蚀的孔洞触目惊心，仿佛诉说着曾经经历过的惊心动魄。“这是你母亲用命换的实验数据。”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像是从干涸的深井里打捞上来的，带着七年都未曾消散的悔恨，“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带着存有陆家丑闻的U盘，约我在城西码头见面。”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文件上干涸的血渍，眼神空洞而痛苦，“我赶到时，只看到翻倒的汽车和漂浮在江面的银色发卡。”

沈清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七年前母亲葬礼上那枚失踪的发卡，此刻正静静躺在陆正国的掌心。她想起无数个深夜，自己翻找母亲遗物时的绝望，想起那些被泪水浸湿的日记本，喉咙像是被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住，压抑得喘不过气：“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你明明知道有人要杀她！”

“我查了七年！”陆正国突然暴怒，一把掀翻实验台。玻璃器皿碎裂的声响震耳欲聋，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次找到线索，证据就会被销毁！我的岳父，我妻子的家族，他们用整个陆家的命脉威胁我！”他扯开衬衫领口，脖颈上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蛇，“这个疤是他们给的警告！”

沈清欢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铁架，疼痛从后背蔓延开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陆昭南曾在图书馆温柔地为她披外套，在樱花树下承诺永远不会让她受伤。那时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让她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而此刻，那些温暖的画面正在面前支离破碎，化作锋利的碎片，扎进她的心脏。

惊雷炸响的瞬间，沈清欢感觉呼吸都被抽离。七年前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发卡，此刻化作千万根钢针扎进心脏。她踉跄着撞翻实验台，甲醛刺鼻的气味混着血腥味，模糊了她的视线。

暴雨如注，陆昭南的西装早已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寒意刺骨。他握着从父亲书房偷来的地下室钥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七年来，他无数次经过这扇被藤蔓缠绕的铁门，却从未想过，这里藏着足以颠覆他人生的真相。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陆昭南往里看去就看见沈清欢低垂着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抬脚朝她走去“清欢……”

沈清欢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她只觉得可笑。她看着陆昭南:“那些相处，那些誓言......”沈清欢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嘲讽与绝望，“全都是笑话。”她挥开陆昭南伸来的手，滚烫的泪水砸在他颤抖的手背上，“亏我还喜欢上了你，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所以才会接近我，才会说那些谎话！”

陆昭南的嘴唇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纸：“清欢，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痛苦，想要抓住沈清欢，却又害怕再次被拒绝。

“够了！”陆正国将渗血的手帕摔在地上，扯开西装内衬露出泛黄照片——林素心倚在樱花树下，发间别着同款银色发卡。"从今天起，断绝往来。"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母亲用命换来的证据，我不会让你们再步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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