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的意识像漂浮在一片粘稠的虚无中,仿佛一叶小舟在墨色的大海上沉浮。不知过了多久,一线微光刺破黑暗,她本能地想要抓住那缕光明,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唔......”一声微弱的呻吟从她唇间溢出,浓重的药香缠绕在鼻尖,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当归、川芎、茯苓...还有她辨不出的几味药材,混合成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蓁蓁心头一凛,本能地想要起身,却牵动了腰背的伤口。一阵尖锐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她倒抽一口冷气,膝盖的伤又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别乱动。"那声音靠近了,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你膝盖的伤得好好养着,不然会留下后患。"
蓁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喝水……”
魏劭亲自倒了一杯温水喂给她,看着终于恢复一些气色后忍不住出口训诫:“你是不是傻,别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打你你不会跑嘛,你拿烛台敲晕那老妇再把她捆了,把时间拖到我回来不就行了。”
蓁蓁越听越委屈,从小娇生惯养她最怕疼了,哪里受过这般苦……君侯虽言辞严厉,可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关心和爱护,刀子嘴豆腐心罢了。此刻蓁蓁仿佛找到了依靠,噗呲一声嚎啕大哭……
“哭什么,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我……你……”
“什么?算了,你还是哭吧,哭好了再说。”
闻言,蓁蓁哭得更伤心了,初到陌生的地方本就忐忑,魏家除了祖母,其他旁支对自己抱有很大敌意,这段时间魏劭又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这些她都看在眼里,昨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本就隐忍的她更加委屈。
蓁蓁往魏劭方向挪动,可严重的伤势让她一举一动都很艰辛,尽管如此仍不放弃,一边嚎一边挪,像一个撒泼的孩子般放肆。魏劭无奈叹气,他主动往前一大步,轻轻环住她的腰身,避开她的伤口。
蓁蓁哭得忘我,眼泪鼻涕一同蹭在他的衣襟上,糊了一大片。哭了一刻钟,眼皮子肿成核桃大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红红的惹人怜爱。
“不是夫君说让我……顺着婆母意嘛,还有那林媪体格健硕,一人有我两个的身量,我如何敲晕捆她!她左一句奉婆母意右一句新妇学规矩我如何忤逆?”
“好了,那婆子不过狗仗人势,我已狠狠责罚她并将她赶出魏府,此次杀鸡儆猴日后不会有人再为难你。母亲那边,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去了,好好养伤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好生歇息”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他已脚步生风般跑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回想起他为自己做的事说的话,还有这段时间的躲避。
“魏劭,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这段时间是蓁蓁最放松的时候,不用晨昏定省不用学些烦人的规矩,更不用承受那些敌意。
祖母来过西屋几趟,随之而来的是如流水般的补品和时兴的一些衣物首饰。魏劭又像以往般躲着不见人影,倒是让手下搬来一台有轮子的椅子,这样就可以让窈娘推着自己到处走走,不必整日整日闷在屋内。
一个月后,蓁蓁的伤好了大半,就是直立行走时还有些钝疼,但比起只能坐着不能动弹的日子来说自由多了。
“宁儿,今日我看到有很多陌生的人出入魏宅,你可打听到什么?”
“回女君,听下人们说五日后便是老魏侯的祭礼,来往魏宅的都是些魏氏的旁系”
“祭礼……”蓁蓁低头不语,卷翘的睫毛掩下复杂的情绪,一个人坐在床榻上绞着手指不说话,窈娘在一旁欲言又止。
“女君?今日君侯派人来传话,说……说女君身上有伤,五日后的祭礼就不必参加了,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就算身上没有伤,我乔家人的身份也不便参加祭礼。”
“女君……”
“阿绥,我无事,我相信水滴石穿,魏家总有一天会接纳我的,夫君亦是”
【家祠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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