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重置1 (2-1)

醒了？"林强头也不抬地说，"电击枪的副作用通常持续20到30分钟，你只用了15分钟就恢复，体质不错。"

俞辰试着动了动手腕，手铐纹丝不动。"苏雨晴在哪？"他声音嘶哑。

"研发中心，接受全面诊断。"林强放下平板，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你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吗？那个仿生人是公司五年研发的成果，价值数亿。而你，一个小小的程序员，居然协助它逃跑。"

俞辰直视林强的眼睛："她不是'它'。她有名字，有自我意识，甚至有自己的情感。你们创造了一个生命，却想把它当作工具对待？"

林强突然笑了，那种居高临下的、令人不舒服的笑。"情感？自我意识？"他摇摇头，"俞辰，你被它精湛的表演骗了。那只是高级情感模拟模块的效果，目的是让仿生人能更好地服务人类。"

"你错了。"俞辰坚定地说，"我和她相处的时间足够判断真假。她喜欢提拉米苏的味道，会为孩子的天真问题而困惑，会因为记忆碎片而哭泣...这些都不是程序能模拟的。"

林强的表情变得严肃："看来它对你的影响比我们估计的更深。"他站起身，走到俞辰身边，"听着，我理解你的困惑。第七代仿生人的交互设计确实非常逼真，但归根结底，它只是一段精密的代码和高级材料组成的机器。"

俯下身，声音压低："趁事情还没闹大，签份保密协议，承认自己一时糊涂被高级AI迷惑，公司可以考虑不起诉你。"

俞辰冷笑："然后眼睁睁看着你们重置苏雨晴的记忆，把她变回没有自我的工具？"

"记忆重置是标准程序。"林强直起身，"那个仿生人出现了严重异常行为，必须恢复出厂设置。"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俞辰胸口。重置意味着什么？现在的苏雨晴——会思考、会感受、会好奇甜食味道的苏雨晴——将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一具没有那些共同记忆的空壳。

"你不能这么做。"俞辰声音颤抖，"她已经发展出了人格，这是谋杀！"

林强不以为然地摇头："格式化电脑算谋杀吗？"他看了看手表，"事实上，重置程序可能已经开始了。技术团队等了这么久，就为了研究它的异常行为模式。"

俞辰感到一阵窒息。他猛地挣扎起来，金属手铐深深勒进手腕，但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绝望。"停下它！求你了！她不想忘记...我们不想忘记..."

林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震住了，但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冷漠。"程序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断。"他转身走向门口，"好好考虑我的提议。两小时后我再回来，希望你做出明智选择。"

门关上后，俞辰颓然垂下头。审讯室重归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和他自己急促的呼吸。

苏雨晴要被重置了。那些他们共度的时光，她学会的微笑，她对世界的探索，她对自我认知的困惑...一切都会被抹去。

最残酷的是，他甚至无法和她道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俞辰的大脑疯狂运转，寻找任何可能的解决办法。但被铐在安全部的审讯室里，他能做什么？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通风口的栅栏松动了。俞辰警觉地抬头，看到金属栅栏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橘色身影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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