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祠堂
祠堂大门关得死死的,又黑又静。只有长明灯那点黄光,照着地上的冷砖和吓人的祖宗牌位。一股香烛味混着老房子的霉味儿,闻着憋气。
王氏缩在角落的蒲团上,看着快没人样了。几天不吃不喝,嘴皮子干裂起壳。好衣裳沾满灰,头发乱得像草窝,几缕头发贴在汗乎乎的脑门上。她眼珠子发直,傻愣愣地盯着牌位看。以前那股子神气劲儿,早被吓没了影儿,只剩下害怕和后悔。
“不是我…不是我…” 她嘴巴干巴巴地动,声音又哑又小,像蚊子哼哼,“我就…就是喝多了点…说了几句醉话…怎么…怎么就把老爷气吐血了?怎么还招来了御史告状?怎么…” 她猛地一哆嗦,想起华兰说的更吓人的事——宫里皇长子的奶妈被人毒死了!是太后的人干的!他们要害皇长子!
一股冷气从她后脊梁窜上来,冻得她直打颤。这下她才真明白了,自己这张破嘴闯的祸,可不止让老爷丢官那么简单!那是要命的大祸!是能把整个盛家都炸飞了的炮捻子!她那个在宫里看着风光的小姑子盛明玉(淑妃),原来天天在刀尖上打滚!而她王氏,差点就成了点炮捻子、亲手把盛家送进阎王殿的人!
“老太太…我错了…我真错了…” 她眼泪混着害怕,从浑浊的眼珠子里滚出来,掉在冰凉的蒲团上。祠堂外头好像有脚步声,王氏吓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赶紧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膝盖里,呜呜地哭,像受了伤的狗。
皇后宫里(凤仪宫)
皇后屋里点着好闻的香,烟雾绕着漂亮的房梁飘,显得特安静。曹皇后(曹丹姝)穿着家常素色袍子,没戴那顶大凤冠,就插了根简单的白玉簪子。她坐在窗边暖炕上,正低头绣花呢,绣的是一幅荷花图。她手指头又白又细,穿针引线麻利得很,脸上也安安静静的,好像外头天塌了都跟她没关系。
她的心腹大丫鬟锦书轻手轻脚走过来,小声说:“娘娘,苗昭容那边的青黛来了,说她们主子心口又不得劲,想要点您上次给的那种安神香丸子。”
曹皇后手里的针线停了一下,头都没抬,就“嗯”了一声,声音还是那么和气:“锦书,去给她拿一盒。告诉青黛,让苗昭容好好歇着,别想东想西的。” 她手指头捻着线,又加了一句,听着有点无奈又有点宽容,“她呀,就是心思太重,爱瞎琢磨。”
“是。” 锦书麻溜地去拿香丸了。她跟了皇后多少年了,心里门儿清。苗心禾那点想争宠的小九九,还有时不时装个“心口疼”,娘娘能不知道?就是拿她当把不快的刀,去搅和搅和庆寿宫那池子水。那个王拱辰告盛纮的折子,要不是“正好”有苗昭容宫里的太监跟曹家亲戚“走得近”,哪能那么巧就扯上“乱说宫里事”?可惜啊,官家护短,雷声大雨点小,就罚了王拱辰点钱。
锦书把香丸给了在外头等着的青黛,看着对方千恩万谢地走了,才回屋里。暖炕上,曹皇后还在绣花,不过刚才那股子平静劲儿好像淡了点。她抬起头,看着窗外一棵开得红艳艳的石榴树。
“锦书,” 曹皇后声音还是平平的,听不出高兴不高兴,“庆寿宫…刘嬷嬷那事儿,你怎么想?” 她问的是那个被打死的老婆子。
锦书心里一紧,低着头小心回话:“奴婢不敢乱嚼舌根。刘嬷嬷胆大包天,敢害皇长子的奶妈,死得活该。就是…扯上了慈宁宫(太后那儿)…官家发了那么大火,恐怕…怕是要闹腾一阵子了。”
“闹腾?” 曹皇后轻轻放下绣绷,嘴角好像飞快地、冷冷地撇了一下,快得让人看不清。她端起旁边的青瓷茶杯,拿盖子慢慢撇着茶叶沫子,动作挺优雅。“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太后娘娘天天在宫里念经拜佛,哪能跟这种脏事儿沾边?就是底下那些奴才,仗着有点靠山,猪油蒙了心,昏了头。” 她语气平平的,像在说谁家丢了只鸡,“官家圣明,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了慈宁宫,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真正揣着坏心眼子的人!” 最后这句,她说得慢悠悠的,带着一股冷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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