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寿宫偏殿的早上,被压低了嗓子的悄悄话搅得不安生。
“听说了没?昨天在皇后娘娘那儿,新来的盛美人居然敢顶撞张贵妃!说贵妃娘娘空有漂亮脸蛋呢!”一个扫地的粗使宫女躲在柱子后面,声音又兴奋又害怕。
“她疯了吧?一个小小美人敢惹贵妃娘娘?”另一个倒吸一口凉气。
“千真万确!我认识的人在凤仪宫当差,亲耳听见的!张贵妃气得脸都绿了!皇后娘娘最后罚盛美人抄《女诫》……”
“抄书?这算哪门子罚?我看这位盛美人,怕不是个装老实、实际厉害的主儿!”
这些碎嘴的话,像小冰渣子似的从窗户缝钻进来。丹朱端着刚熬好的药,手抖个不停,脸上愁云密布:“美人,外面…外面传疯了!都说您…您把贵妃娘娘得罪死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端坐在镜子前,正把一支简单的银簪子插进发髻。镜子里的人脸色水润好看,眉眼间那股子沉稳的厉害劲儿,被这些闲话一激,非但没蔫,反而像刚磨好的刀,更亮了。我随手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汤,看都没看,直接泼向窗台上一盆开得正热闹的芍药花。滚烫的药汁浇下去,娇嫩的花瓣立刻蔫了、焦了。
“慌什么。”声音平平的,把空碗塞回丹朱僵住的手里,眼神扫过窗外瞬间吓得闭嘴的宫女,“本宫这盏灯,本来就不是省油的。让她们传,传得越厉害越好。” 身体里那块玉的暖流转着圈儿,刚才药里那股子阴冷的寒气瞬间就被驱散了。张妼晗的报复,来得比我想的还快、还毒。
丹朱看着那株转眼就枯死的芍药,脸白得像纸,捧着空碗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终于彻底明白,眼前这位,早不是扬州盛家那个需要精心伺候的病弱小姐了。
凤仪宫正殿,香烧得烟雾缭绕,气氛却僵得像块铁板。皇后曹丹姝坐在主位,脸色平静,目光扫过下面的妃子,落在我身上时,那打量的眼神深得看不见底。俞婕妤还是那副清冷样子,只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好奇。张妼晗今天故意来晚了,穿得一身富贵,满头珠翠,漂亮得晃眼。她让宫女扶着坐下,那眼神像毒针似的扎向我,嘴角挂着又恶毒又得意的冷笑。
“皇后娘娘万安。”妃子们行礼,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显得特别单薄。
“都坐吧。”皇后声音温和,目光却转向张妼晗,“张贵妃今天气色不错。”
“托娘娘的福,”张妼晗捏着嗓子应道,眼珠子转着,毒辣辣地盯住我,“臣妾昨晚倒是做了个有趣的梦,梦见一只刚关进笼子的小鸟,毛都没长齐呢,就敢对着凤凰喳喳叫,结果嘛…自然是让人拔了舌头,扔到池子里喂王八去了!醒来想想,这梦兆头挺好!”她捂着嘴笑起来,声音像碎玉,可字字都像刀子,直指昨天的事,还恶毒地咒我下场凄惨。
殿里死一样安静,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刺一样扎在我背上。
我稳稳坐在绣墩上,腰板挺得像棵迎风的松树。脸上没悲没怒,没惊没怕,只有一片沉静的冰面。在张妼晗刺耳的笑声尾巴里,慢慢抬起眼。目光平静得像深水潭,直接对上她那充满怨恨和挑衅的眼神。那目光里,没有生气,没有害怕,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看透一切的冷漠,好像在瞧一场没意思的猴戏。
“贵妃娘娘这梦,是挺有意思。”声音清亮,像玉磬敲破了冰面,清清楚楚响在大殿里,“只是臣妾见识少,倒不知道小鸟也有舌头可拔?凤凰又怎么会自降身份,去跟笼子里的小鸟计较?” 我微微歪了歪头,露出点恰到好处的疑惑,接着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冷到骨子里的笑,“想来是娘娘最近心不静,被些不知死活的畜生搅了好梦。娘娘您身份贵重,何必为梦里东西烦心?白白…丢了皇家的脸面。”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像千斤重!
“你…!”张妼晗脸上的得意瞬间冻住,接着变成暴怒的扭曲!她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指着我,手指头直哆嗦,声音尖得破了音,“盛明玉!你这贱婢!竟敢骂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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