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尖还贴着铁管,那三下震动的余温像电流一样卡在她神经末梢。她刚想再敲一遍,系统面板“啪”地炸出来,红得跟消防警报似的。
【区域B-7、C-3、D-1活动状态异常:参与人数<5%预期,志愿者失联】
许沫沫愣了。
前一秒还在和地底的“S”对暗号,下一秒全球环保周就给她甩了个“部分已凉”的通知。她刚把那颗红番茄当成传话筒,结果话筒还没热乎,分会场全熄火了。
直播画面一个接一个黑屏,只剩主舞台还苟延残喘。她听见远处小孩的笑声断了,取而代之的是空调外机嗡嗡响,还有人喊:“这屏怎么又黑了?修都修不好!”
她把根往土里扎深点,试图稳住节奏。可土壤震动不对劲——原本规律传递的植物联络网,现在像被踩断的耳机线,噼里啪啦全是杂音。
小草传来一句话:“城东小学没人来布展,海报全泡水沟里了。”
“社区广场跳闸了,互动游戏没法玩,小孩全走了。”
“志愿者群炸锅,有人说太热,明天不来了。”
许沫沫眼皮一跳——不是树的眼皮,是两片叶子猛地合拢,差点把自己夹成植物干尸。
她刚让全世界听见了“SOS”,结果人类这边,连个横幅都没挂稳。
系统突然低了一度音:“【警告:人类行动力衰减速度超出预估】”
她差点笑出声。这系统平时跟菜市场大妈一样咋呼,现在倒学会轻声细语了?装什么深沉,你也不是全知全能!
她咬牙调出能量条:230点。上一章拼死拼活攒的家底,现在看跟余额宝里剩三毛钱差不多。
她盯着那颗最红的番茄。它还在闪蓝光,像个小夜灯,忠心耿耿地替她发电报。可现在不是发电报的时候了——是得有人去把熄火的炉子重新点着。
她一狠心,把贴在果枝上的“抗旱护盾”全撕了。三张,150点能量,哗一下收回。
果皮瞬间暗了一圈,像被抽了血。那颗番茄晃了晃,仿佛在说:“你不要我了?”
“对不起啊兄弟,”她低声说,“英雄今天不当门面,得去搬砖。”
她立刻启动“区域感知扩展”,把剩下的80点砸进去。视野瞬间炸开——不是眼睛看,是根系、叶片、土壤里的微生物全成了她的摄像头。
她“看”见:
小学环保角,宣传册被风吹进排水沟,泡在半截可乐里;
社区广场,电子屏黑着,小孩蹲地上玩手机,家长扇着报纸骂:“这破活动办个屁!”
志愿者群里,消息刷得飞快:“明天能改室内吗?”“没水没电谁来?”“我中暑了,不来了。”
她闭了闭眼。
不是没人想干,是热到干不动。水泥地吸了一天太阳,踩上去像踩铁板烧。植物少,阴凉少,连喘口气都费劲。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地方,全是“绿盲区”。水泥封了地,植物传不了话,人也听不见自然在喊疼。
她得换个打法。
不能再等人类自己醒悟了。
得让他们感觉到。
她调出系统轮盘,手指虚点:“启动‘植物共感唤醒计划’。”
轮盘转了半圈,卡住。提示弹出:【需本地植物中继×3,当前:0】
她差点把根气裂。城中心全是地砖,连棵野草都活不下去,哪来的中继?
她转头找小草:“城郊有草吗?蒲公英那种?”
小草回:“东边荒地有一片,快被晒死了。”
“行,”她说,“让它们放花粉,往城里飞。”
小草一愣:“蜜蜂?”
“对,蜜蜂是快递员,花粉是U盘。”她冷笑,“今天咱们搞个植物版‘空投计划’。”
命令传下去。
城郊那片快干死的蒲公英群,拼了老命释放最后一点花粉。微小的颗粒混进风里,像一场没人看得见的雪,往市区飘。
三只蜜蜂撞上阳台花盆,花粉落地,渗进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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