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罗盘还在抖,绿光像快没电的LED灯,一闪一闪地贴着许沫沫那根吸了树脂的侧根。她体内的绿光顺着导管跑得飞快,0.7秒一震,跟节拍器焊进了骨头里。她没空理那点酥麻感,枝条一抬,继续往前指——那道WiFi信号似的绿线,还在森林深处眨眼睛。
她主根一拔,泥水“哗”地溅开,侧根扒地就跟螃蟹横走似的,蹭蹭往前挪。林野在后面跌跌撞撞地捡罗盘,嘴里嘟囔:“你这树走起路来,跟赶早高峰地铁似的……”
话音没落,地面“轰”地一抖。
不是地震,是地皮自己鼓起来了,像有人在下面吹气球。紧接着,一圈巨藤破土而出,粗得能当高速公路立柱,一根根扭成环形高墙,把前路死死封住。藤蔓表面泛着青铜色的光,还噼里啪啦跳电火花,离得老远,许沫沫的叶子就开始自动抖动,像是被静电亲了一口。
“嗡——”
一声低吼从墙后传来,震得她根尖发麻。下一秒,中央那株古树“睁”了眼。
不是比喻,是真的睁了。
树皮裂开两道竖缝,露出里面金绿色的光,像老式投影仪刚开机,滋啦滋啦地扫过她和林野。一股子威压直接砸下来,许沫沫的果实都差点吓缩水。
“凡人。”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树根摩擦的沙哑,“止步。此地非尔等踏足之所。”
林野一个踉跄,差点跪下。许沫沫倒是稳住了——她现在是树,天生抗压。但她体内的系统轮盘愣是卡了三秒才蹦出半句话:
“警告:检测到高阶生命体,建议……别说话,先发频率。”
许沫沫翻了个内部白眼:这系统现在才想起来给建议?刚才藤墙冒头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她没时间骂,赶紧把绿光调到0.7秒节奏,主根往地上一杵,开始敲。
一下,停。一下,停。三下。
跟之前认证时一模一样的频率。
可这回,守护者没反应。
反倒是从那双“树眼”里,射出一道光束,直直照在她结着红果的枝条上。光扫过果实,又扫过叶片,最后停在她那根吸收了金色树脂的侧根上。
“冒充者。”守护者冷笑,声音像雷在树洞里滚,“你以为,染上一点赐液,就能自称‘被选中’?”
话音一落,它双臂一展——如果那两根盘虬老枝能叫手臂的话——地面猛地裂开,数十根石刺破土而出,直冲许沫沫根部。
她主根一震,立刻传令地下根网:“三长两短!护盾!护盾!”
沿途的小草、矮灌木、老藤条全是一哆嗦,叶子齐刷刷抖起来。二十多株植物同时释放出微量挥发性物质,空气中瞬间弥漫一股子雨后青草混着柠檬皮的味道——这是她之前用“能量兑换商店”换过的“共震护盾”信号。
三株老藤当场反水,缠住石刺就往两边拉,硬生生给许沫沫腾出一条缝。她主根一缩,侧根猛蹬,差点来了个植物后空翻,总算没被串成糖葫芦。
林野那边更惨,直接被气浪掀飞,罗盘脱手,骨碌碌滚进草堆。他趴在地上,脸贴泥,嘴里还叼了片叶子,抬头就看见那古树抬起一根枝条,直指许沫沫的果实。
“扰乱平衡者,当囚于地底,永不得见光。”
许沫沫一听,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要是被埋了,系统任务还怎么完成?番茄还能熟吗?她辛辛苦苦从蚜虫口里抢下来的果实,难道要烂在土里?
她不退反进,主根往地上一钉,体内绿光“轰”地炸开,叶片齐颤,猛地释放出一股香气。
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是一种带着泥土暖意、像是刚下过春雨后森林深处才有的味道。那是她用“快速授粉粉”外加“抗旱护盾”能量混合催生的“生命回响素”——之前在小区花园救那棵快死的绣球时,就靠这招让它起死回生。
这味道一出,连林野都愣了:“你……还会放香水?”
许沫沫没理他,继续震地三下,频率不变,绿光全开,根网广播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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