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许沫沫正蹲在花盆边,手指悬在薰衣草根部上方,像在等红绿灯。绿痕贴在掌心,安安静静,连个闪都不打,仿佛昨晚那场“预热连接”的成功让她也跟着升级了固件。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
三秒。清凉感准时上线,像有人往她神经里灌了口薄荷味的冰汽水。她嘴角刚翘起来,绿痕猛地一抽,红光炸了一下,节奏乱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哎哟!”她缩手,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抬头一看,隔壁花坛那株月季,叶子边缘已经开始卷边发黄,背面爬满了灰白霉斑,正顺着茎秆往上啃,速度快得像是拿放大镜看霉菌赛跑。
“不是吧……这才几天?”她爬过去,手指刚碰上土壤,绿痕又开始抽风,断断续续往外蹦信息:“……热……不对……有毒……扩散……”
她脑子一激灵,立刻掏出手机翻昨晚的《安全协议》文档。A级植物连接正常,B级也记录完好,可这症状——根本没写进任何一条。
“不是高温,也不是缺水……”她喃喃,“是病。”
话音未落,她猛地站起身,拖鞋都踢飞了一只,直奔楼下花园。
一路走一路摸。碰到小葱,叶子软塌塌的;碰到蔷薇墙,藤蔓黑得像被火燎过;草坪上的小草集体低头,一碰就碎,跟放了三个月的薯片似的。连阳台上那盆号称“死不了”的多肉,茎部都开始发软,像被谁偷偷扎了一针,把水分全抽干了。
她越走越快,掌心绿痕闪得越来越急,像块快没电的LED灯,忽明忽暗。
“系统?”她心里喊,“出事了!快出提示啊!”
一片寂静。
连个“叮”都没有。
她停下脚步,喘着气掏出手机,打开地图APP,把刚才摸过的病株位置一个个标上去。红点越标越多,最后连成一片,像张被泼了红墨水的网。而所有红线的中心——直指小区中央那棵老槐树。
她盯着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树,脚步不自觉停在五米外。上一章才刚立下的规矩还在脑里回响:C级,禁止深度连接,高压电,别作死。
可现在,整个小区的植物都在喊救命。
她咬咬牙,没往前走,只把掌心贴在地上,轻轻闭眼。
绿痕微弱地闪了几下,断断续续传来信息:“……地下……丝……缠根……吸……”
“丝?”她猛地睁眼,趴下去扒开表层土。
晨光斜照,土里浮着一层极细的灰白色菌丝,密密麻麻,像蜘蛛网,又像老式电话线,从老槐树根部辐射出去,钻进每一寸泥土,缠住每一根植物的根。
“我靠……这是地下传销网?”她喃喃,“还带病毒分发的?”
她一屁股坐回地上,背靠着墙,手机屏幕亮着,满屏红点像警报灯。她点开录音,声音压得低,却抖得厉害:
“6月23日,上午7:02。突发情况。未知病菌,疑似通过根系网络扩散。传播速度远超预估,现有能量干预无效。系统未响应,判断为新型威胁。”
她顿了顿,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翻到文档最后一页。
那里还躺着她昨晚写下的那句话:“你要是真能听懂,下次我打招呼,你回一下——别用电,用叶子。”
可现在,没人回应。老槐树不动,小草不晃,连风都停了。
楼下传来大妈的吼声:“这破天气,花全死了!物业是不是该赔钱啊?”
她没理会,关掉文档,新建一条待办事项:
查明病源
阻断传播
寻找解法
写完,她抓起角落里的小铲,套上手套,指甲缝里还卡着昨天薄荷叶的碎渣。
“系统不说话,我自己来。”
她蹲回老槐树边,铲子轻轻挖下一小撮带菌丝的土,动作稳得像拆炸弹。土装进密封袋,标签上写:“样本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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