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助 (3-2)

司机载着他驶在街上，前窗开着，街上的纷乱嘈杂尽收耳目。人力车夫，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卖报的报童，正边跑边吆喝。时不时，从人们的言语中，还能听到他的名字。

他倒没多在意，只是开车的司机，悄悄将车窗升了上去。

清合诊院，裴瑢的病房里——

裴临彦敲门进去，便看到裴瑢正在看报纸，看着，还皱着眉。

“看什么呢？气成这样？”裴临彦走过去坐下，问他。

裴瑢没说话，只是将报纸递给他，指着那顶头的一大幅漫画叫他看。

漫画顶头的字是："请和？何处为’和‘？“，顺着往下，是一只穿着军装的狼，挡住了一群要往”请和”诊院进的小绵羊，其中一只羊，甚至还躺在担架上。

"呦呵？不都骂我是走狗吗？这下好，我又成狼了！"裴临彦不怒反笑。

裴瑢却是一脸严肃，问他：”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在这么发展下去，对你和你的——对这家医院的影响都不好。“

裴临彦觉察出了什么，便故作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嘞。“

“需要我帮忙吗？”裴瑢一脸认真的问他。

裴临彦来了兴致：“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我可以帮你写一篇文章，以我清合诊院患者的名义替你发文章澄清。你只用替我刊登到报纸上就可以。”

“要找报社啊，那你看悦民报社可以吗？”

“悦民报社？用你自家的报社刊登你自己澄清文章?生怕别人——”话未尽，意已尽。他看向裴临彦的眼神中又多了些敬佩：“我还是太年轻了，还要多向裴司令您学习。”

裴临彦摆摆手，没多计较，只是示意他将没讲完的计划继续讲。

“不能用我们内地的报社——“

“用洋人的报社？“裴临彦问他。

裴瑢点头，又看向他，道：”以您军备区总司令的名号，办成这件小事应该不难吧？“

裴临彦短暂地低头沉思，他想到了一个人，便应了裴瑢的话。

“那日来的记者，国内外都不会少，照片也不会缺。将那些照片罗列在一起，再召集那日参会的会员，和那名医生一起作证。将他们的证词和我的文章一同刊登出去。“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裴瑢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好，就按你说的办”。计划很完美，只是——”你的手怎么办？“

"我是左撇子，今日不打吊瓶，可以的。“他笑着摆手，今日不打吊瓶的左臂上，内侧前几日扎得针眼红肿刺眼。

裴临彦感叹于他的头脑和气魄，同时也好奇，这人是怎么将自己调查得这么清楚的。

他正疑惑，却又听见裴瑢语气中褪去了严肃，而是转作温和：”您前几日不是已经在清合了么？怎么没进来看看我再走啊？”

“那日，有些原因，不好进来。”

“哦~我还以为，裴司令您这个大人物终于是将我忙忘了呢。“他笑着与裴临彦开玩笑。

裴临彦见他笑，也忍不住弯了眉眼:你可救了我的命，怎能把你忘了。”

“裴司令，也的确不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欸，您身上，好像有股——“

他浅皱起眉，鼻子嗅了嗅，话也跟着停顿。可他这一停顿，引得裴临彦莫名地害怕。

不能是自己身上的大烟味，让他问出来了吧……

“茉莉花香，很好闻。”话出，眉也舒展。

也是，自己都沐浴焚香过那么多遍了，临走时还喷了茉莉的香水，怎么可能闻出来。

“想不到，裴司令，也是个精致人啊？”他眼中含笑地望向裴临彦，说着好友之间玩笑话，可说话，用得还是敬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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