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理科的门锁生了锈。
邓佳鑫用发卡撬开档案室窗户时,左航正在望风。清晨七点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尘封的档案柜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是巨大的五线谱。
"1999年...精神科...左雯..."邓佳鑫的手指划过泛黄的标签,突然停在一个被火灼烧过的文件夹上。
文件袋里只有三样东西:一张被咖啡渍污染的听力检测图,一份涂改得面目全非的出院记录,以及——
"死亡证明书。"左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死亡时间...1999年6月3日?"
邓佳鑫凑近看那个日期。墨水明显比其他文字新,覆盖在某个被硬物刮掉的痕迹上。更奇怪的是死亡原因栏:"坠楼"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后面跟着半个被涂改的"意外"。
"但墓碑上刻的是6月15日..."邓佳鑫突然意识到什么,翻找出院记录背面。在医护人员签名处,有个熟悉的钢笔印记——和录音带铁盒上的一模一样。
左航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抽出那张听力检测图对着阳光,原本被咖啡渍遮盖的部分显现出几行小字:"5月21日复查,肿瘤已压迫脑干,建议立即手术。家属拒绝签字。"
"家属?"邓佳鑫皱眉,"你父亲..."
"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左航突然说,手指抚过照片上的小男孩,"看助听器...我七岁时就戴这个了。"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晨光中站着那位精神科医生,手里拿着一份泛着蓝光的MRI胶片:"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胶片被举到窗前。左航的瞳孔骤然收缩——胶片上的人脑影像与他自己的最新检查结果几乎一模一样:左侧听神经上的阴影,像一枚畸形的音符。
"遗传性神经纤维瘤病。"医生的声音很轻,"你母亲...当年是想保护你才偷跑出院的。她发现你的听力也开始..."
左航突然冲向洗手间。剧烈的干呕声伴随着水流哗响传来时,邓佳鑫注意到医生无名指上的疤痕——现在他看清楚了,那是被钢琴弦割伤的痕迹。
"你们在演奏会上那首曲子。"医生突然说,"左航即兴改编的部分...正是左雯生前最后创作的旋律。"
邓佳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想起左航说过的话——"我经常梦见这段旋律"。
洗手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当两人冲进去时,左航已经晕倒在洗手台边,鲜血从他左耳汩汩流出,在白色瓷砖上汇成一个小洼。
他的右手仍保持着敲击的姿势,食指悬在半空,像是要完成某个未尽的摩斯密码。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尖刀划破晨雾。
邓佳鑫看着医护人员把左航推进急诊室,那扇金属门关闭的瞬间,他注意到左航垂落的手腕上——那个常年被卫衣袖口遮盖的位置,有一道与医生如出一辙的钢琴弦疤痕。
"他也会弹钢琴?"邓佳鑫拽住医生的白大褂。
医生摘掉听诊器,无名指上的疤痕在消毒灯下泛着青白:"七岁考过演奏级。那天他弹完《雨巷》,琴弦突然崩断..."他的声音哽住了,"左雯包扎时发现他左耳后的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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