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玻璃窗染成琥珀色时,顾池已经坐在空教室最后一排。他面前摊着物理课本,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那行“下次月考见”的字迹旁,还残留着沈暮年笔尖划出的轻微凹痕。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得他手指一颤。沈暮年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深蓝色校服领口随意翻起一角,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他把其中一杯推到顾池面前:“温的。”
顾池没动那杯咖啡。他盯着对方手腕上一道淡青色血管,想起上周数学测试时,就是这根血管随着沈暮年写字的节奏轻轻起伏,像某种隐秘的节拍。
“林予安呢?”他问。
“去办公室取资料。”沈暮年拉开椅子坐下,带起一阵混着咖啡香的风,“他说让我们先看这道题。”他抽出一张草稿纸,背面密密麻麻写满推导过程,最下方用红笔圈出一个数字——是上周物理月考压轴题的答案。
顾池的目光扫过那些公式,突然皱眉:“你抄了我笔记本上的解法。”
“不完全是。”沈暮年指尖轻敲桌面,“我把第三步改成了情境分析法,这样更容易理解。”
“我们不是在写小说。”顾池合上笔记本,铅笔在掌心硌出一道白印,“这是物理题。”
“可题目里的人物是有行为逻辑的。”沈暮年翻开自己的练习册,指着某处,“你看,这个小球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轨迹?因为它受到的合力方向变了。”
顾池冷笑一声:“你想说物体会思考?”
“至少要考虑它的运动趋势。”沈暮年声音温和,“就像人做决定,不光靠理性判断,还有本能反应。”
窗外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顾池抬头看了眼黑板,粉笔灰在斜阳里缓缓沉浮。他忽然想起初中那次国际奥赛,自己也是这样盯着黑板上的公式,直到监考老师收走试卷。那天之后,他的解题笔记再没有出现过任何个人色彩。
“你总想给物理题加点人性。”他低声说,“可惜这不是文学课。”
沈暮年没接话,只是把咖啡又往他那边推了推。塑料杯底在木纹桌面上划出细微的摩擦声,和记忆里考场收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不需要分工。”顾池突然开口,“我习惯一个人。”
“可竞赛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沈暮年语气轻松,却把草稿纸翻到空白页,“不如这样,你负责理论推导,我来补全情境模型。”
“不需要。”顾池抓起铅笔,在纸上画了个坐标系。笔尖用力过猛,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
沈暮年看着那个破洞,忽然笑起来:“你每次压力大,都会把笔捏这么紧。”
顾池猛地松开手,铅笔滚到桌子边缘。他伸手去够,袖口擦过沈暮年的手背,那里还带着咖啡的温度。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呼吸。沈暮年忽然说:“你解题像走迷宫,是因为你在躲。”
铅笔“啪”地折断在纸上。
顾池站起身的动作太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书包转身就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你害怕的不是错题,是被看穿。”沈暮年在他身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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