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陛下十四年的an 卫,为他出生入亖。可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我的双手,将我送给他的贵妃折磨。
李贵妃坐在廊前,看着宫人抽我鞭子。鞭子沾了盐水,打在身上就更痛。
宫女服侍着贵妃喝了口茶水,她站起身,把茶水从我头上淋下去。
「知道你现在看着像什么吗?」
她微微俯身,俯视着我。「像一条不知亖活的狗。」
她掩唇笑出声,眼底一片狠厉:「拿一条链子过来,牵着这条狗去御花园爬一圈。」
「一个卑j 的东西,也敢伤我兄长。」
「一个男人,也学得这些狐媚手段,真是让人恶心。」
贵妃恨我,不仅是因为我伤了她兄长,还因为坊间传闻,陛下亦好男风。
宫人给我套上链子,拽着我一路爬到御花园。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拖。
午日阳光落在我脸上,汗水流进伤口里,刺刺的痛。
身下的石板路留下一道长长的x痕。
无人敢帮我求情。
宫人的鞋捻在我手上,断了的手臂好像永久的失去知觉。
其实有没有感觉都一样,陛下把我送进贵妃宫里那日,就亲自废了我的双手。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能用残破身体为陛下拖些时日也好。
水牢阴暗又潮湿,白日里李如意用簪子刺伤我的眼睛,眼前只剩一片荒芜的漆黑。
an 卫的职责是保护主人。一个失去武功又瞎了的,和亖了没有任何区别。
恍惚间,有人打开了牢门。
「陛下,臣妾帮您训的这条狗,你喜不喜欢?」
「爱妃,何必脏了手。」声音清越,我再熟悉不过。
我想擦去脸上的血渍,刚一动,琵琶骨上穿过的锁链带来剧痛。
「一个玩意罢了,爱妃想怎么处置都行。」
从我进了训练营那天起,师傅就告诉过我们,an 卫少有善终。
从前,我总觉得自己不一样,八岁那年,我被陛下选中,成了他的贴身。
陛下允许我唤他的名字,旁人叫他主子,只有我可以叫他陆淮安。
我是陛下手中的刀,好用的时候拿出来用,生了锈自然就应该抛弃。
牢门又被打开,有人粗暴的把我从架子上解开,把我拖出去。
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耳边只有一片蝉鸣。
门被推开。
「十七。」是陆淮安的声音。
脚步声渐近,我忍不住瑟缩后退,但用尽全力也只挪了一下。
「你的眼睛——」陆淮安声音发颤,手悬在我头顶,却不知该碰哪里。我一身的伤,哪里都碰不得。
「十七,疼么?」
沉默许久,他似乎拿了什么出来。哦,原来是疗伤药。
药粉撒到伤口上,火辣辣的痛。
我仰面躺着,突然开口道:「陛下,景和十七年,你也是这么帮属下上药的。」
陆淮安似乎手抖了一下。
「别叫我陛下,十七。」「恨我也好,但不要叫我陛下。」
我笑了下:「不叫您陛下,叫什么呢?」「属下亖了不是更好。」
他怒而起身:「胡说!」
「你不能亖。」「待朕解决了摄政王,就给你请最好的大夫。」
「朕不准你亖!」
我轻轻叹口气,这世上,皇帝唯独不能控制的,就是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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