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赛场坚韧，情愫暗生 (2-1)

校园广播里传来体育部长激昂的声音："秋季长跑比赛报名最后一天，请参赛同学到体育部登记！"林悦正穿过食堂玻璃门，阳光透过菱形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眯起眼看向公告栏，海报上"冠军将获得与校队共同训练资格"的字样让她心跳加速——前世苏然就是校田径队领队。

"你？长跑？"李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嘲笑，"去年体测你八百米跑了五分钟。"她身边的女生们发出窸窣的笑声，像一群啄食的麻雀。

林悦转身时，餐盘里的番茄蛋汤纹丝不动。她注视着李瑶新做的水晶指甲——前世就是这双手，在体育课上"不小心"绊倒了她。

"赌吗？"林悦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让附近几桌人都转过头，"如果我进前三，你绕着操场蛙跳三圈。"食堂忽然安静，有人吹了声口哨。

李瑶脸颊泛起红晕："赌就赌！你要是输了..."

"没有如果。"林悦端起餐盘离开，身后爆发的议论声像浪花追着她的脚步。她摸了下右膝——那里本该有前世留下的疤痕，现在却光滑如初。

比赛前一周，林悦每天五点出现在操场。晨雾中的跑道像一条灰色缎带，她的运动鞋踏过露水，在身后留下一串渐渐蒸发的水痕。第四天清晨，她发现跑道边缘多了瓶矿泉水，瓶身上贴着便签："补充电解质——R"。字迹瘦劲有力，像它的主人。

比赛日气温骤升，塑胶跑道蒸腾着灼热的气息。林悦站在起跑线做着拉伸，余光瞥见裁判席上的苏然。他今天穿着红色志愿者T恤，锁骨处的布料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当广播念到"经济系林悦"时，她看见他抬头寻找的目光。

"各就位——"发令枪响的瞬间，李瑶突然从围观人群中挤到最前排，手机镜头直对着林悦。这个角度太熟悉了——前世就是这张她表情扭曲的起跑照片，被做成表情包传遍全校。

但这次林悦早有准备。起跑时她将马尾高高扎起，发梢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前三百米她保持在中段，让身体适应三十八度的高温。阳光直射在后颈上，汗水顺着脊椎流下，像有小虫在爬。

"林悦！加油！"熟悉的男声突然从右侧传来。苏然不知何时离开了裁判席，正沿着内圈陪跑。他白T恤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贴在肩胛骨上显出清晰的轮廓。

跑到第五圈时，林悦的视野开始泛白。最前面的选手已经套了她半圈，李瑶刺耳的笑声从看台传来："认输吧！"她的肺部火烧般疼痛，但脑海中浮现的是前世病床上连呼吸都困难的自己。

"你可以的。"苏然的声音忽然近在耳畔。他违规递来一瓶水，指尖碰触的瞬间，林悦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网球拍留下的痕迹。冰水滑过喉咙时，她尝到了淡淡的柠檬味。

最后一圈铃响时，林悦突然加速。她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但灵魂却前所未有地清醒。超过第六名时，对方惊讶的表情在余光中一闪而过；超过第四名时，看台上的欢呼声如潮水涌来。转弯处她踩到一颗石子，右膝重重磕在跑道上。

"别停！"苏然的喊声穿透耳鸣。林悦撑起身子，看到塑胶颗粒嵌进血肉的膝盖。这疼痛如此真实，提醒着她还活着，还能奔跑。当她的胸口撞向终点线时，计分牌显示：第三名。

医护人员冲过来时，林悦瘫倒在苏然怀里。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混着汗水，变成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你疯了？"他声音发颤，手指却轻柔地拨开黏在她额前的碎发。

颁奖台上，校长将铜牌挂到林悦颈间。她弯腰时，血从膝盖滴落到白色领奖台上，像几朵小小的梅花。"勇气可嘉。"校长低声说，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台下的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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