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真相与真凶

车子刚驶入林荫道，苏逸尘手机里的哭声还没停。

ICU护士说老人醒后抓着监护仪的线不肯放，嘴里反复念叨“给苏医生添麻烦了”，最后还是护工拿了支笔，让他歪歪扭扭写了个“谢”字才肯安生。

“手还抖吗？”秦宇忽然开口，视线从后视镜里扫过来。

苏逸尘正捏着那张被汗水浸得发皱的纸巾，上面印着个模糊的墨团，指尖确实在微微发颤。

他嗯了声，把手机揣回兜里，后腰的缝合处随着颠簸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里那块突然松快的地方——像堵了很久的窗缝，终于透进缕风。

秦宇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时，张妈已经候在玄关，看见苏逸尘腰间的绷带直抹眼泪：“这叫什么事啊！好人怎么总受欺负！”她接过秦宇手里的包，往苏逸尘手里塞了个暖水袋，“厨房炖了黑鱼汤，补伤口的，我特意撇了油。”

刚坐下，秦宇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露台去接，声音隔着玻璃门飘进来，断断续续的：“……查到了？……和竞争对手有关？……知道了，把证据整理好。”苏逸尘捧着暖水袋的手顿了顿，抬头时正撞见秦宇挂电话的侧脸，下颌线绷得很紧，眼底的寒意像结了层薄冰。

“谁啊？”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处理网上那些东西的人。”秦宇走过来，抽走他手里的暖水袋，换了个温度刚好的，“别瞎想，你现在的任务是养伤。”

他顿了顿，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枚用红绳串着的银质平安扣，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尘”字，“我妈找庙里的师傅求的，说能挡灾。”

苏逸尘捏着那枚平安扣，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忽然想起秦母总说“逸尘这孩子心善，就是太倔，得有人护着”。

后腰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熨帖着，暖烘烘的。

傍晚时，小李突然发来条微信，附了张截图——是那个主动脉夹层病人的儿子发的朋友圈，配着ICU里老人比耶的照片，文字写得颠三倒四，却透着真切的悔意：“对不起苏医生，是我混蛋，差点害了好人。”

秦宇凑过来看了眼，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我让律师联系他了，让他公开道歉。”他顿了顿，握住苏逸尘的手，“还有那些在背后搞鬼的，一个都跑不了。”

苏逸尘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手腕。

窗外的晚霞正染红天际，张妈炖的鱼汤香气漫过来，混着彼此交缠的呼吸，像幅被暖色调染透的画。

夜里苏逸尘被疼醒时，发现秦宇正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替他掖被角。对方胳膊上的纱布又渗了血，显然是没睡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睡不着？”秦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

“嗯。”苏逸尘往他身边挪了挪，后腰的伤口牵扯着疼，“你胳膊疼不疼？”

秦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点伤算什么。”他顿了顿，忽然低头，额头抵着苏逸尘的，“等这事了了，我们去瑞士，就我们俩。”

苏逸尘的睫毛颤了颤，在秦宇手心里蹭了蹭，像只终于卸下防备的猫。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枚平安扣在暗处闪着微光，像颗被小心收藏的星子。

只是他们都没发现，秦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下，是条加密信息：“查到了，是鼎盛集团的周总，他和苏医生三年前有过节。”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秦宇眼里骤然变冷的光，像酝酿着场无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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