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浪者咳着血沫摇头，指节因用力抓着座椅边缘而泛白。疼痛退潮后，那些鲜活的画面又沉入意识深海，只留下溺水般的窒息感。他知道自己遗忘了重要的事，像心脏被剜去一块，只剩空洞的风声。

悬浮车突然剧烈颠簸，警报声短促地响了一声又熄灭。卡芙卡挑眉看向中控屏，追兵的红点正从三个方向围拢过来。她伸手扯开流浪者胸前破损的衣襟，指尖在那道泛着青紫色的裂痕边缘游走。

"他们找的是这个。"她的指甲轻轻划过裂痕中心，那里立刻迸发出细碎的雷光，"第七元素核心——虚空终端的钥匙。"

流浪者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那双刚平复痛苦的眼眸此刻盛满冷冽："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疑问，是陈述。

"彼此彼此。"卡芙卡反客为主，指尖顺势滑到他脉搏处，"你需要稳定核心的抑制剂，我需要打开虚空终端的钥匙。公平交易。"她的拇指摩挲着他腕骨内侧，那里有个几乎不可见的旧伤疤，"或者你现在下车，看看能不能在星际卫队的净化弹下活过三分钟。"

悬浮车再次倾斜，这次是主动进行战术规避。窗外闪过脉冲炮的蓝光，将雨幕染成诡异的青色。流浪者松开手，看向自己掌心，那里不知何时沾染了卡芙卡手套上的银色丝线——某种高级合金纤维，能在0.3秒内硬化成防护甲。

"抑制剂。"他简短地说。

卡芙卡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她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支泛着蓝光的注射器，没有针头，而是通过分子渗透技术给药。冰凉的液体接触皮肤瞬间，他感到核心处传来舒适的麻痹感，像给灼热的伤口敷上冰块。

"现在，该让这些跟屁虫知道厉害。"她将控制面板转向流浪者，"看好了，第七元素可不是只能用来挨打的。"

流浪者的手指悬在触控屏上，那些复杂的参数和图标本应陌生，肌肉记忆却驱使他做出精准操作。青色风刃突然从悬浮车底部爆发，呈扇形切割开后方追兵的能量护盾。他甚至能听见外面传来的金属扭曲声，以及通讯频道里惊惶的喊叫。

"有意思。"卡芙卡看着他下意识做出的战术动作，眼尾微微上扬，"你以前是驾驶员？"

流浪者没有回答。他正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刚才操控元素的感觉如此熟悉，却又像隔着磨砂玻璃。记忆的碎片在冲击意识壁垒，这次不是痛苦画面，而是一串冰冷的代码，随着风元素流动在视网膜上闪烁。

悬浮车冲破雨云的瞬间，月光突然洒下。流浪者的瞳孔骤缩，仪表盘反射的光斑让他看见自己脖颈处浮现出淡蓝色纹路——不是纹身，更像是某种激活状态的生物接口。这不是他的身体！至少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

"发现了？"卡芙卡从后视镜看着他震惊的表情，"你的物理形态在穿越世界泡时发生了重构，现在这具身体，是用你原身的数据和第七元素核心融合而成。"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严格来说，你现在既是人偶，又不是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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