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在这里看着她受苦？"我转身时撞倒纸箱，更多录像带滚落出来。每盒都贴着不同日期，最近那盒标注着三个月前。

沈慕白挡在录像机前，喉结滚动："当时我不知道真相..."

"不知道？"我抓起另一份报告念道，"2003年4月5日，对L-20230401进行恐惧刺激测试。结论：应激反应达标，建议增加痛觉敏感度。"我的指甲掐进掌心，"这就是你送我99朵玫瑰的原因？"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动墙角的白大褂。衣摆翻飞间，我瞥见胸口绣着的名字：沈博士。他伸手要关窗时，月光照亮他脖颈后的条形码——和凌夜璃的一模一样。

"所以你们都是..."我后背撞上操作台，显示器突然亮起。更多监控画面涌入眼帘：暴雨夜我被推进积水坑，雪夜里沈慕白把我抱进实验室，还有火灾当天，他站在走廊尽头朝我微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我以为是温暖的时刻，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实验场景。他的手掌总是很凉，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珠。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摸到口袋里的注射器，玻璃管还残留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沈慕白的瞳孔微微收缩，蓝色扩散到虹膜边缘。

阁楼突然断电，黑暗吞没了所有画面。风声中混着铁链拖地的声响，由远及近。沈慕白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快了，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们来了。"他贴着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我想起镜像人最后的表情。那不是憎恨，更像是解脱。

脚步声停在门外。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我看见沈慕白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他松开我时，指尖划过我的颈动脉。

"记住，"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别相信她，也别相信我。"

铁门吱呀一声推开时，我抓起最近的录像带扎进他手臂。蓝色液体顺着血管蔓延，他却笑得像个孩子："好样的，这才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阁楼里弥漫着霉味，我盯着沈慕白的手指。他握着手电筒的指节发白，袖口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

"这地方早该拆了。"他停在门前，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铁锈簌簌而落的声音里，我听见自己说："为什么你会有钥匙？"

月光从破碎的玻璃窗斜射进来，照亮漂浮的尘埃。墙角的抓痕像是某种野兽留下的，深深嵌进木头里。褪色的布偶娃娃躺在积灰的操作台上，它们的眼睛都是玻璃做的，反射出幽蓝的光。

纸箱哗啦作响时，一张婴儿照片飘到地上。我弯腰去捡，瞳孔猛地收缩——照片背面写着「L-20230401，混沌系统原型机」。更多的照片从箱子里涌出来，每张都印着相同的日期：2003年4月5日，2005年7月16日...

我绕过他冲向操作台。显示器蒙着厚厚的灰，开关却异常干净。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心理评估报告，签署人栏全是沈慕白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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