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砖窑烟火与掌心的温度 (2-1)

天刚蒙蒙亮，陆野就揣着两个热乎的肉包站在了沈星辞家楼下。老木门“吱呀”一声开时，沈星辞刚梳好头发，领口别着的梅花砖胸针在晨光里闪了闪。

“早啊，刚出炉的，还热乎。”陆野把肉包递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砖窑旧址比想象中热闹。几个老师傅正围着新砌的试烧窑炉打转，黏土混合着稻草的气息飘在空气里，混着远处早点摊飘来的豆浆香，竟有种踏实的烟火气。

“小陆你可算来了！”张师傅举着个黏土坯子迎上来，“按你说的比例调了黏土，你看看这硬度成不成？”

陆野接过坯子掂量着，又掰了一小块揉在手心：“还差着点韧劲，再加两成细沙试试。”他转头看向沈星辞，眼里带着点得意，“老法子烧砖讲究‘三分土七分烧’，土坯子要是没和好，烧出来就是脆的。”

沈星辞蹲在一旁看老师傅们揉泥，手指忍不住戳了戳湿润的黏土，冰凉的触感带着细腻的颗粒感。“难怪你总说老砖有灵，”他看着坯子上被指尖按出的小坑，“连土都得这么讲究。”

陆野突然从背后拿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给你的‘玩具’。”是个巴掌大的木质模具，刻着简化的梅花纹路。“试试？捏个小砖坯玩。”

沈星辞学着老师傅的样子把黏土拍进模具，指尖沿着边缘仔细压平，脱模时却手忙脚乱，梅花瓣的边角塌了一小块。“看来这活儿真是技术活。”他有点可惜地看着歪歪扭扭的小砖坯。

陆野伸手接过，用拇指把塌掉的边角轻轻推回去，动作熟练又温柔：“慢慢来，像这样顺着黏土的纹路揉，它就听话了。”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沈星辞刚才捏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温度。

两人并排蹲在泥堆旁，阳光穿过砖窑的破窗棂落在他们身上，把黏土坯子晒得微微发烫。沈星辞看着陆野专注的侧脸，他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像镀了层金，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安静又美好，连空气里的尘土都变得温柔起来。

试烧开始时，窑炉里燃起橘红色的火苗，映得陆野的脸亮堂堂的。他拿着长柄温度计伸进窑口，额角渗着汗珠，沈星辞自然地递过纸巾，指尖擦过他的鬓角时，陆野的耳朵瞬间红了。

“温度够了，接下来得守着控温。”陆野清了清嗓子，把话题转回到窑炉上，“老砖能烧出那种温润的暗红色，全靠火候拿捏，急不得。”

“就像做事和等人，都得有耐心。”沈星辞看着跳动的火苗，忽然轻声说。

陆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转头看他时，正撞见沈星辞眼里的笑意，像窑火一样暖融融的。他赶紧别开脸，假装研究温度计：“差不多得烧六个钟头，咱们先去吃午饭？”

老街的面馆里飘着葱花和辣椒油的香气。陆野把沈星辞碗里的香菜都夹到自己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对了，”他吸了口面条，“林溪说下周有个文创展，想让咱们带着老砖样品去参展。”

“可以啊，”沈星辞咬着面条点头，“正好看看大家喜欢什么样的设计。”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给你的。”

是个用红绳串着的钥匙扣，主体是块磨得圆润的老砖碎片，上面用激光刻了个小小的“野”字，旁边缀着颗星星形状的银饰。“上次看你钥匙串光秃秃的，”沈星辞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便做的，不喜欢就……”

“喜欢！”陆野抢过钥匙扣就挂在自己钥匙上，生怕他反悔似的，“特别喜欢，比那些金的银的好看多了。”他低头看着钥匙扣，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吃面的速度都慢了半拍。

傍晚时分，砖窑里的火苗渐渐转成暗红。陆野打开窑门时，热浪扑面而来，带着黏土烧成砖石的独特香气。第一批试烧的梅花砖坯子码得整整齐齐，暗红色的砖面上，梅花纹路清晰又温润，像沉淀了时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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