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老房子的痕迹 (2-1)

去老房子的路比沈星辞记忆中要远。公交车摇摇晃晃地穿过大半个城市，窗外的景象从高楼林立变成低矮的居民楼，路边的梧桐树越来越密，蝉鸣声也愈发清晰。

“快到了吗？”陆野看着窗外掠过的巷口，随口问道。

沈星辞点头，指尖在膝盖上轻轻蜷缩着。他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了，自从搬走后，这里就像被从人生里硬生生剜掉的一块，连带着那些模糊的记忆，都蒙上了一层灰。

下了车，两人沿着一条窄窄的水泥路往前走。路两旁是老居民楼，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有些阳台外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晾衣绳在风里轻轻摇晃。

“就是前面那栋。”沈星辞指着不远处一栋四层小楼，声音有些低。

楼看起来很旧了，墙皮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红砖。楼道口堆着一些杂物，一辆生锈的自行车斜靠在墙上，车筐里还放着一个破了洞的布袋子。

沈星辞站在楼下，抬头望了望。四楼靠左边的那个窗户，玻璃上贴着一张早已褪色的福字，那是他小时候亲手贴上去的。

“上去看看？”陆野轻声问。

他点点头，抬脚走进楼道。楼梯是水泥的，踩上去发出“咚咚”的声响，扶手积了一层薄灰。走到三楼和四楼之间的平台时，沈星辞停住了脚步。

平台上有一扇小窗，窗台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盆，里面种着几株太阳花，虽然长得有些蔫，却还是努力地开着几朵小黄花。

“以前这里没有花的。”沈星辞看着花盆，喃喃道，“以前我总在这里跳房子，用粉笔画格子，能玩一下午。”

陆野拿出相机，对着那盆太阳花拍了一张：“现在也挺好的，有花看着就有生气。”

沈星辞笑了笑，继续往上走。四楼左边的门是深色的木门，门牌号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没人住吗？”陆野看了看门锁，上面挂着一把旧锁，锁芯都有些锈了。

“嗯，搬走后就租给别人了，后来听说租客也走了，一直空着。”沈星辞收回手，指腹有些发烫，“我妈……以前总说，有空回来看看，可一直没机会。”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陆野看着他微垂的眼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看看也行，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沈星辞点点头，转身往楼下走。两人沿着楼后的小路绕到房子背面，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墙是用砖块砌的，上面爬满了牵牛花。

“这里以前是我家的院子！”沈星辞的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但还是能看出以前的样子。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秋千架，木头已经朽了，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架子立在那里。

“我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荡秋千。”沈星辞走到秋千架旁，伸手轻轻碰了碰架子，“我爸做的，那时候觉得，能荡得比院子里的梧桐树还高。”

陆野看着他眼里的光，拿起相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里的沈星辞侧对着镜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你看那边。”沈星辞指着院子另一头，“那里以前有个小水池，我养过几条小金鱼，后来冬天结冰，鱼全冻死了，我还哭了好久。”

他一边说，一边在院子里慢慢走，像是在打捞沉没已久的记忆碎片。陆野跟在他身后，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走到院子中央，沈星辞突然停下脚步，弯腰从杂草里捡起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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