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萤石在密道两侧闪烁,照亮壁画上流动的金粉。裴砚宁的指尖悬停在凹凸不平的符文上,心口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那些鎏金纹路随着她的呼吸明灭,走势竟与萧景珩衣襟下蔓延的金纹分毫不差。
"别碰。"
萧景珩的龙纹靴底碾过青砖碎屑,玄色大氅扫过她抬起的手腕。他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喉结滚动时带出压抑的咳声。"这些符文会..."话未说完,壁画上的金粉突然暴起,如活物般缠上他落的袖口。
裴砚宁后退半步,后颈旧伤突突跳动。青铜残片在袖袋里发烫,烫得她几乎能听见皮肉灼烧的声响。萧景珩猛地拽过她避开发光的壁画,掌心金纹过她手时,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看来裴家没告诉你。"他拇指抹开她掌心渗出的血珠,将染血的指尖按在壁画某处,"这些不是装饰。"
密道突然下沉三寸。壁画上的金粉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凹槽。那些沟壑里凝固的暗红痕迹与裴砚宁昨夜修改祭坛方位用的朱砂笔迹一模一样。
她突然按住太阳穴。断裂的青铜烛台从暗格弹出,烛油气味混着铁锈味冲进鼻腔。十岁那年被按在祠堂的记忆劈开脑海——银刀划破后颈时,血滴在烛台上发出的金石之音,与此刻青铜器共振的频率完全重合。
"你早就知道。"裴砚宁的指甲陷进萧景珩腕间金纹,"当年那刀不是为了种蛊?"
萧景珩突然扣住她后颈,染血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是为了让你活过及笄礼。"他带着她的手按向凹槽中央,青铜残片从她袖中飞出,严丝合缝地嵌入缺口。
祭坛轰然洞开。悬浮的烛台投下血槽阴影,照出地面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裴砚宁的绢鞋陷进某个凹痕时,干涸的血迹突然泛起金光,与她后颈伤痕的脉动产生诡异共鸣。
"三代裴家皇后。"萧景珩的龙纹玉佩坠入血槽,溅起的金粉在空中拼出数个女子背影,"后颈全都有这个。"他的指尖划过她衣领遮掩的旧伤,突然被反噬的金纹刺破指腹。
留影在血光中浮现。十五岁的萧景珩挑开龙凤喜烛,合卺酒里的金线正顺着裴砚宁手腕往上爬。画面一转,他指尖挑出她后颈泛光的蛊虫,反手按进自己心口。留影里的少年天子咳着血笑:"主蛊反噬时,你会知道..."
现实中的萧景珩突然跪倒在地。心口金纹暴长三寸,最尖锐的纹路已经刺破喉结下方的皮肤。裴砚宁袖中的残片剧烈震颤,后颈旧伤涌出的金血滴在祭坛上,竟让四周孔洞里的暗器机关暂缓了启动。
"你调换了..."她撕开萧景珩的前襟,倒写的"宁"字金纹正在他心口抽搐,"主蛊在你体内?"
萧景珩抓住她探向金纹的手,带着她的指尖划过自己喉结:"这五年你疼的时候..."金纹突然刺破他的指尖,与她的血珠交融,"...我这里会裂。"
傀儡的脚步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裴砚宁咬破食指抹在他心口,金纹贪婪地吸收着血珠,最尖锐的部分竟往回缩了半寸。萧景珩喘着气笑了:"两清?"
第一支弩箭擦着裴砚宁的鬓发钉入祭坛。她反手掷出断裂烛台,青铜器破空时带起的风声与五年前大婚夜合卺酒泼洒的弧度完全一致。萧景珩的佩剑同时出鞘,剑尖穿透第二个傀儡时,他后背撞上她的肩胛骨。
"酉时三刻方向。"裴砚宁后颈的金血甩在扑来的傀儡脸上,那东西突然僵直了半息。萧景珩的剑锋趁机削掉它半个脑袋,黑血溅上祭坛时,地面突然浮现金色脉络。
第三波傀儡撞上了突然升起的血色屏障。裴砚宁的掌心还按在萧景珩心口,金纹在她手下跳动得越来越弱。祭坛核心开始旋转,悬浮的青铜残片拼出半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现在的模样,而是五年前——
少年天子将染血的蛊虫按进心口时,镜外的萧景珩突然呕出一大口金血。他沾血的手指抓住裴砚宁手腕,带着她一起按向镜面:"现在信我...才是真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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