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青铜灯盏里又爆了个灯花,裴宁指尖的银镊悬在青铜残片上方。裂缝里渗出的金光在《周礼·春官》竹简上投下扭曲的"珩"字,像条金蛇游过"心脉尽蚀"四个朱砂批注。她突然合拢竹简,袖中金纹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娘娘,御书房送来的春祭章程。"侍女在门外轻声禀报,脚步声停在七步之外——这是她立下的规矩。
裴砚宁用绡帕裹住发烫的残片,青铜表面新裂的纹路已经灼穿了第三层锦囊。展开奏折时,朱批的"祭坛方位"四字沾着红,笔锋比平日虚浮三分。
寅时的更鼓从太庙方向传来,她突然起身撞翻了星象仪。青铜滚落地面清响,惊飞檐下栖息的寒鸦。们听见瓷器碎裂声冲进来时,只看到凤印端正盖在修改过的祭坛图纸上,而皇后的指尖正在滴血。
御书房里,萧景珩推开堆积如山的奏折。烛台倾斜照亮他锁骨下蔓延的金纹,最细的那缕已经刺入心口半寸。玄色龙袍的广袖扫过砚台,带起的风掀开最上面那本——裴砚宁修改过的祭坛图纸,墨迹未干处正好覆盖了他原先设计的龙脉节点。
"陛下咳血了!"当值太医扑向突然摇晃的烛影。萧景珩抬手挥退众人,染血的帕子落入金盆时,铜镜映出他唇角新鲜的血痕。镜面突然浮现裴砚宁修改图纸的身影,她发间金步摇的苏正剧烈晃动,像是正被什么无形之力拉扯。
卯时三刻,裴砚站在观星台核对祭器清单。残片在袖中突然剧震,青铜迸发的金光直射穹顶。她转身时撞进熟悉的松墨气息里,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玄色大氅上还带着夜露的潮湿"爱卿的凤印盖歪了。"他握住她执笔的手,笔尖朱砂滴在祭坛模型的正中央。两人相触的瞬间,袖中残片突然灼穿鲛绡,坠落的刹那被萧景珩另一只手接住。火星四溅中,他们同时看清了彼此掌心的刻痕——她的是"珩"字,他的是"宁"字,笔画边缘都泛着同样的金光。
观星台突然剧烈震动,二十八宿铜盘的投影从地面升起。裴砚宁修改过的祭坛图纸在铜盆里自燃,灰烬飘向穹顶组成完整的星图。萧景珩拽着她到廊柱后,那些悬浮的金色文字正暴雨般砸向地面,在青砖上烙出焦黑的卦象。
"酉时三刻。"裴砚宁挣开他的手去抢飘落的残片,发现青铜表面的裂缝已经蔓延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萧景珩突然闷哼一声,心口的金纹像活物般扭动起来,最前端那缕离心脏只剩一粒米的距离。
铜盘投影突然转向,星图正中央浮现出两人十五岁初见时的场景。少年天子腕间的金纹在幻象中闪烁,而现实里萧景珩正死死攥住裴砚宁的手腕。她袖中残片迸发的金光与星图相连,在两人之间织出密不透风的光网。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第一缕晨光穿透星图裴砚宁看见萧景珩唇边新鲜的血,他却在笑:"这次先握的手。"
废后不想干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