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在残破地宫下蛛网般的裂痕间游走,像熔金箔顺着石缝流淌。裴砚宁的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一根细如发丝的石棱刺入皮肉。血珠顺着掌纹,在皮肤下扭结成"以心魂为契"五个篆字,小字如蚁群在血管里爬行。
地宫的火把将禁军铁甲映成流动铜水。萧景珩拽她时,三支弩箭撕裂空气的尖啸已到耳畔。最前端那支擦过他前襟,露出心口发光的柳叶纹——那纹路正随着她掌心血符脉动而明灭。
"别看。"萧景珩拇指碾过她掌心,粗粝的茧子刮得渗血的符文沙沙作响。他袖中沉水香混着血腥气,"玄甲卫弩机装了消音铜片。"
裴砚宁睫毛上的金粉簌簌震落。袖中轨仪残片突然发烫,青铜碎片在暗袋里拼出半幅布防图——本该戍守皇陵的玄甲卫,此刻统领手中羊皮卷印着先帝私玺的朱砂。
"低头!"
萧景珩手掌压住她后颈的力道让颈椎发出轻响。第二波箭雨擦着扬起的衣摆钉入祭坛,有支箭簇刮过他肩胛,血珠溅在她锁骨凹陷处,竟被肌肤吸收。浮现在空中的条文突然暴亮:
【自愿剜心者可续阳寿】
裴砚宁的呼吸凝在喉间。袖箭机括弹开的金属颤音里,三支钢矢精准劈开射向萧景珩后心的弩箭。箭头撞迸出的火星照亮契约小字——这分明是活祭文书。
"你——"萧景珩瞳孔里出她绷紧的下颌线。
地面震颤让玉棺碎片悬浮如星斗裴砚宁拽他退到断柱后,他的血顺着她手腕流到上,字迹开始扭曲。统领的冷笑震落穹顶尘埃:"逆贼萧景珩!"铁甲龙鳞纹在火光中泛出青紫。
裴砚宁指甲陷进萧景珩腕间青筋。契约符文突然蛇般缠上两人交握的手,她闻到他口水香里混着新鲜的血腥。
"数到三。"萧景珩的喘息喷在她耳后绒毛上,"往祭坛左侧倒。"
第三支箭擦过她耳坠时,萧景珩反手抽出石缝里的箭。腰腹发力掷出的弧度像新月,箭杆入统领右手的闷响与火油泼洒声同时炸开。飞溅的火星里,裴砚宁看清那人后颈皮肤下银线虫般的蠕动。
"傀儡人!"萧景珩拽她滚进玉棺屏障时,碎石在他颧骨划出细痕。裴砚宁突然按住他渗血的手腕——契约文字在他们相贴的皮肤上重组,新浮现的【双生共死】下方,竟是幼年萧景珩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的歪扭笑脸。
"放箭!"统领的咆哮震落墙灰。二十张弩机绷响的刹那萧景珩扯开前襟。心口柳叶纹爆发的青光将箭矢定格,沾血的手指划过她掌心:"信了?"
地砖塌陷的轰鸣中,萧景珩手臂勒得她肋骨生疼。下坠时密道磷光照亮墙壁刻痕,与她袖中轨仪残片的纹路严丝合缝。落地瞬间温热的液体滴在她颈侧,萧景珩用脊背撞碎了三根突起的石笋。
裴砚宁指尖触到他后背黏稠的湿热。浮现在黑暗中的符文不再冰冷,而是十年前雨夜——浑身是血的七皇子将哭闹的小郡主护在身下,两人伤口交融处绽出的柳枝虚影,正与如今心口的纹路重合。
裴宁的指尖还沾着萧景珩的血,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磷光。密道石壁上的刻痕突然活了过来,像无数细小的银蛇顺着她攀爬。萧景珩闷哼一声,后背抵住湿冷的墙面,三根折断的石笋尖还嵌在胛骨里。
"别动。"她撕下袖口布料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布料擦过他伤口带出的血珠竟悬浮在空中,组成新的契约条款:【血融者共享命格】。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上方传来石板挪动的闷响,禁军铁靴踏碎玉棺的脆响像催命符。裴砚宁突然被拽进一个潮湿的转角,萧景珩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数到三——"
第二声"三"还没出口,密道顶端突然刺下七支精钢探钩。萧景珩旋身将她护在身下,最长的钩尖离他咽喉只有半寸。裴砚宁袖中轨仪残片突然发烫,烫得她小臂一颤——那些钩刃上全刻着先帝私玺的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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