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
我摸着墙爬上七楼,钥匙插进锁孔时,指尖触到一丝冰凉。这栋老楼总这样,明明是三伏天,楼梯间却总飘着股潮湿的霉味,像埋在地下的旧棉絮。
“咔哒”,门开了。客厅的落地窗没关,晚风卷着窗帘拍在墙上,像有人在背后扇动翅膀。我走过去拉窗帘,玻璃上突然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就在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我猛地回头,客厅空空荡荡。
大概是太累了。我拧开台灯,暖黄的光线下,茶几上的玻璃杯还留着早上的水痕。这是我独居的第三个月,自从男友分手后,这间屋子就只剩我一个人呼吸。
凌晨两点,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咚。”
声音很轻,像用指关节敲的。这个点会是谁?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一片漆黑,声控灯没亮。
“谁啊?”我压低声音问。
门外没回应,敲门声也停了。
或许是楼上的老太太记错了门牌号?我松了口气,转身想回卧室,那声音又响起来——“咚、咚、咚”,这次更慢,像是怕吵到什么。
我再次凑到猫眼上,心脏突然攥紧。
黑暗里,有个东西正贴着猫眼往外看。
不是眼睛,也不是脸,就是一团灰黑色的轮廓,边缘模糊不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注视”的重量。我猛地后退,后背撞在鞋柜上,鞋盒哗啦啦掉了一地。
敲门声停了。
寂静像潮水漫上来,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耳膜上,还有……窗外传来的、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
“唰、唰、唰。”
很慢,很有耐心,像在画什么图案。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窗帘被一只手慢慢掀开——那只手惨白浮肿,指缝里还沾着湿泥,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丝。
它就搭在窗沿上,一动不动。
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更急,带着某种黏腻的湿意,像是有人用刚洗过的手在拍门。
“小晴,开门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像……像半年前在楼下摔死的那个王阿姨。她摔下去的时候头磕在花坛沿上,脑浆溅在我晾晒的白衬衫上,那件衣服我后来烧了三次,总觉得还能闻到腥味。
“我知道你在里面,”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贴着门缝,“我忘带钥匙了,你帮我开一下嘛。”
我突然想起王阿姨的葬礼上,她女儿说老太太有严重的关节炎,手指根本弯不了,怎么可能敲门?
窗外的刮擦声停了。那只手缩了回去,紧接着,一张脸缓缓贴在玻璃上。
不是王阿姨。
那张脸浮肿得像泡发的馒头,五官被拉扯得变了形,一只眼球耷拉在眼眶外,垂到下巴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它对着我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黑黄的牙齿。
敲门声变成了撞门声,“哐、哐、哐”,门板在震动,墙皮簌簌往下掉灰。
我突然想起今天出门时,看到三楼的李叔在楼道里烧纸,灰烬被风吹得贴在我鞋上。他当时念叨着什么“走错门了”,我还以为是老人家糊涂。
“哐!”
门锁突然松动了一下。我扑过去死死抵住门,手背压在门把手上,那里黏糊糊的,像是沾了什么液体。
“小晴,别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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