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祥译则微微颔首,显然对此事知情,并未言语,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裴承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变化,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目光却留意着姚文博的反应。
姚崇礼则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虞欢,显然对医书之事并不太清楚。
片刻后,姚文博放下茶盏,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原来是此事。那部《肺腑要略》啊……”
他语气带着些许感慨,“林老医术通神,他这部心血之作确实博大精深,当年为舅研习时也获益匪浅。只是……”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看向虞欢,“姩儿,实在不巧。那部书,舅父年前整理书房时,为防虫蛀潮湿,特意将其与其他几部珍本医书一起,封存于特制的樟木书箱之中,又命人搬至后山书库妥善存放了。那书库钥匙在库房管事老李头手里,偏巧他前几日告假回乡探亲去了,要过个把月才能回来。”
他又无奈地摊了摊手:“钥匙只有他有备份,书库也是他负责看管,旁人轻易进不去。为舅一时也拿不出来啊。”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却让虞欢心中微微一沉。她面上不显,依旧带着理解的笑容:“原来如此,是姩儿来得不巧了。舅父也是为了保护这些珍贵典籍,用心良苦。”
裴承玉适时开口,语气沉稳:“舅父说得是,珍本古籍确实需要妥善保管。既然管事告假,那便等些时日也无妨。我们此次前来,本也是打算多陪陪外祖和舅父一家,正好借此机会多住些日子。”
姚文博闻言,笑容加深了几分:“承玉说得对!姩儿和承玉安心住下便是。正好,为舅也有些行医心得,可与姩儿探讨一二。至于那书,等老李头回来,我立刻让他取来给你!”
“多谢舅父!”虞欢再次道谢,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如舅父所说的那般简单。那“等些时日”和“探讨心得”的说辞,更像是一种缓兵之计。她下意识地看向裴承玉,裴承玉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心照不宣的疑虑。
姚祥译这时哈哈一笑,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好了好了,书的事不急。姩儿和承玉一路奔波,先去听雨轩安顿歇息吧。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
虞欢和裴承玉依言起身告退,由丫鬟引着前往听雨轩。
走在熟悉的回廊上,虞欢低声对裴承玉道:“子璟,舅父他……”
裴承玉轻轻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夫人也察觉了?舅父方才的反应,有些刻意。”他目光沉静,“书或许真在书库,但钥匙……未必只有一把,也未必非要等管事回来。”
虞欢蹙眉:“舅父为何要推脱?难道他……不愿借书给我?”这念头让她有些受伤和不解。
“未必是不愿借你。”裴承玉分析道,“或许那书另有隐情,舅父不便明说。又或者,他担心你年轻,阅历尚浅,一时无法领悟其中深奥,怕你操之过急反而走了弯路?毕竟,那是连他都视若珍宝、需要封存保管的典籍。”
裴承玉的推测让虞欢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舅父姚文博为人严谨,在医道上更是精益求精,他若真有此顾虑,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她千里迢迢而来,满腔热忱想借阅医书精进医术,此刻却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难免失落。
“那我们……”虞欢看向裴承玉。
“静观其变。”裴承玉捏了捏她的手心,眼神坚定而沉稳,“舅父既然说了会借,我们便安心住下。一方面多陪陪外祖,尽孝心;另一方面,也正好暗中留意。若舅父真有难处,我们寻机再探;若只是考较或保护之心,我们便以诚相待,让他看到你的决心和能力。再者,”他唇角微扬,“夫人不是说了,要与舅父探讨医理?这不正是最好的机会?”
虞欢被他点醒,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是啊,她对自己的医术和悟性是有信心的。舅父若担心她看不懂,那她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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