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战事 (2-2)

最后这句话，像一块滚烫的石头砸进虞欢心里，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扶着门框，指尖冰凉。

“心上人？你是说……” 虞应一怔，目光在裴承玉脸上探寻着，又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裴承玉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门口呆住的虞欢。那眼神炽热又坦荡，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沉甸甸的承诺。

“是！” 他朗声道，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雪地上的重锤，“我心悦姩儿！此去篁州，定当竭尽全力，扫平敌寇，护佑虞兄和正夫人周全归来！待我凯旋之日……” 他深深地看着虞欢瞬间染上红霞又夹杂着震惊和担忧的脸，一字一句道，“必以军功为聘，堂堂正正，求娶姩儿为妻！恳请伯父成全！”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虞应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灼灼、掷地有声的年轻人，又看看门口女儿那副又惊又羞又忧的模样，一时百感交集。担忧、欣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沉默良久，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罢了……” 虞应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无奈下的松动，“你既已想清楚，有此雄心壮志，我也不便再拦。只盼你……千万珍重自身，平安归来。”

“谢伯父！” 裴承玉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彩，立刻单膝跪地，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

虞应起身走到他身边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你啊，真是和裴正琅那老匹夫一模一样，犟得很。”

虞欢站在门口，看着裴承玉跪下的背影，看着他挺直的脊梁，听着他刚刚那番如同誓言般的话语，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又酸又胀，滚烫得厉害。

担忧像冰冷的潮水漫上来，可那潮水下面，却又涌动着一种让她眼眶发热的、难以言喻的悸动。雪光映着他坚毅的侧脸，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会逗她笑、会悄悄拉她衣带的裴承玉，而是一个即将奔赴沙场、许下生死诺言的将军。

裴承玉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虞欢。那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激昂，只剩下一种沉静的、仿佛要刻进她心里的温柔和坚定。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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