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虞双捏着精巧的银剪,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枝。侍女银钿轻手轻脚地进来,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虞双执剪的手顿在半空,片刻,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她放下银剪,理了理衣袖,径直朝虞欢的闺房走去。
秋风吹过,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虞欢正坐在窗下的绣架前,指尖拈着细针,却半天未落下一针。她膝上放着一个半开的锦盒,盒内衬着柔软的素绸,那块翠绿莹润的环形玉佩静静卧在其中,背面那个深刻的“裴”字清晰可见。
虞欢的指腹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那微凉的玉璧,玉质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总能让她想起舟上那个令人心慌意乱的瞬间,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有力的臂膀……颊边不由自主又染上薄红。
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惊动了她。虞欢猛地回神,慌乱地将锦盒盖子“啪”地一声合拢,下意识就要往绣架旁的针线篮里塞。
“哟,慌什么呢?”虞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目光精准地落在虞欢那欲盖弥彰的动作和绯红未褪的脸颊上。
虞欢的心跳得飞快,指尖紧紧攥着锦盒边缘,强作镇定地抬头:“二姐来了?没、没慌什么。”
虞双款步上前,径直在她身边坐下,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妹妹。她并未直接去拿那锦盒,只是用团扇轻轻点了点虞欢依旧泛红的耳垂,声音里浸满了促狭的笑意:“方才路过咱们府外那条街,瞧见个眼熟的身影,在那儿来来回回地踱步,低着头,像是在寻什么要紧的东西……”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妹妹的睫毛不安地颤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瞧着,倒像是那位丢了心爱之物的裴大将军呢。”
虞欢的脸颊瞬间如同火烧,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剔透。她本能地想将锦盒藏得更深,口中却还在徒劳地辩解:“二姐说什么呢……许是子璟丢了别的什么物件,恰好路过罢了。”
“哦?路过?”虞双的团扇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丢了别的物件,值得连着三四日都在咱们府墙根底下转悠?这丢的,怕不是玉佩,而是心吧?”
她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戏谑的暖意,“姩儿,跟姐姐说实话,子璟的那块玉……是不是掉进你心窝里,舍不得拿出来了?”
“二姐!”虞欢羞窘得几乎要跳起来,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她抱着锦盒,慌乱地想站起来,“你再胡说我…我不理你了!”
虞双掩着嘴轻笑着,站起身:“哎呀,突然想起我房里还炖着给爹爹的羹汤,二姐先回去了。”说着,还点了点虞欢手里的锦盒,笑道:“人家子璟在外边转悠半天了,你不去看看?”说罢,转身离去。
虞双走后,虞欢小跑着来到府外,看见裴承玉正来回踌躇着,于是走上前小声开口:“子璟?”
裴承玉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转过身,一脸被抓包的尴尬,干咳了两声:“姩儿?你怎么出来了?”
“倒是我要问问你,你怎么在这?来了怎么进去啊?”虞欢噘着嘴故作生气的问道。
“我…我路过,对,路过!”裴承玉赶忙找补着,眼神却紧张的到处乱飘。
虞欢忍不住地嗤笑一声,“路过?我都听他们说了啊,当真是路过?连着几天都从这路过?”
裴承玉摸了摸头,轻笑一声,犹豫片刻后开口:“不是路过,我想你了。”
虞欢听到这话,心跳陡然加快,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脖颈。她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小声说道:“谁信你,你这嘴,就会哄人。”
裴承玉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温柔且坚定地看着虞欢:“姩儿,我句句属实,自从那日分别,我满脑子都是你。”
虞欢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羞涩与欢喜,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玉佩,递到裴承玉面前:“那日不小心带回了你的玉佩,本想寻个机会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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