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过后,秦州城的海棠、桃花都渐渐的开了,柳树也垂下枝丫,空中飞起的柳絮和星星点点白色的梨花融为一体,被风吹起如同春日落雪。
三月三,上巳节,春日宴。秦州的春日宴虽不及京城那般盛大,却也是热闹得很,秦州有头有脸的人物皆齐聚一堂,俊男少女们也都借此机会相看。城郊溪边,哥儿们曲水流觞,射雁投壶;姐儿们观花作诗,戴柳踏青,热闹非凡。
“你没长眼吗!本姑娘这身衣服可是为了这次春日宴特地命人赶制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一道凌厉的女声引得整个溪边突然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去,原来是一个打扮华贵的女子正指着另一个女孩咒骂,女子的裙摆上还沾着大片紫色的酒污。
女孩赶紧拿出方帕手忙脚乱的给那女子擦拭着被弄脏的裙摆,一边擦拭一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姐姐尝尝我亲酿的桑葚酒,一个没站稳便——”
女子一把推开蹲在地上的女孩,颐指气使的打断道:“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了?你知道我这身衣服有多贵吗!”
众人见状,低声议论纷纷“这谁啊,居然敢惹赵二娘子?”
“好像是绾妆阁的贺六娘,得罪了赵二娘子,算她倒霉了。”
“赵二娘子?是赵氏钱庄的赵二娘子?”
“是啊,要不然还能是哪个赵二娘子。”
“啧啧啧,那这贺六娘子可真是惹了大麻烦了。”
赵二娘看着被沾满酒污的裙摆,越发烦躁,抬手就要打贺六娘,眼瞧着手就要落下,却被突然拦住。
裴承光一干人姗姗来迟,恰巧看见这一幕,见此裴承光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赵二娘的手甩开她,赵二娘被甩的踉跄几步,勉强站稳,刚想开口大骂,看清来人气势一下就消了,福了福身:“裴将军安好,虞三娘子安好。”
虞欢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而是扶起地上的贺六娘,替她拍掉身上沾的尘土,轻声询问:“没事吧?”贺六娘摇摇头,虞欢这才放心,转身看向赵二娘:“赵菱澜,你又欺负人是吧?”
赵菱澜撇了撇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辩驳道:“三娘子明鉴,是她弄脏了我的衣服,我这衣服是重工赶制,工艺复杂得很,这一杯酒泼上去只怕是就废了,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而已。”
虞欢看了看她裙摆上的大片脏污,又看了看一旁瑟瑟发抖的贺六娘,问道:“贺六娘,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贺六娘走上前,抿了抿唇,道:“这桑葚酒是我亲手酿的,本想分享给各位姐妹都尝尝,也怪我蠢笨,分到赵姐姐时不慎踩到一块石头脚底一滑,竟将酒打翻,尽数洒在了赵姐姐的衣裙上。”
赵菱澜冷哼一声:“哼,说的轻巧,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虞欢眉头一皱:“赵菱澜,你莫要无理取闹。贺六娘既已诚心道歉,这事儿也只是个意外。你若非要揪着不放,传出去倒显得你小气了。”
赵菱澜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不甘:“三娘子,不是我小气,这衣服确实价值不菲,她必须得赔。”
贺六娘低着头,声音颤抖,“我赔就是了,赵姐姐,你这身衣服多少钱……。”
赵菱澜撇撇嘴:“你赔得起吗,我这件衣服80两银子,就是把你们家胭脂铺子最贵的胭脂拿来抵债也得好几十盒呢!”
贺六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周云荆忙打圆场:“哈哈,一件衣服而已,赵二娘子,我是周记布行的周云荆,这衣服我替贺六娘赔了,我给你重新做一件,半月后命人送到你府上,如何?”
赵菱澜刚想说话,裴承光突然开口:“赵二娘子,春日宴本是图个乐子,何必为了一件衣服坏了大家的兴致。周公子既然都说替贺六娘赔了,此事要不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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