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3-1)

钱昊兴致勃勃地拍手，立刻有舞娘呈上一个精致的银酒杯，

钱昊："规则就是——每人衔着这杯子，轮流传给下一个人，由舞娘来击鼓。鼓声一停，杯子在谁那儿，谁就得认罚！"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连拘谨的崔文山都忍不住探头张望。顾微雨注意到李昭珩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身子也不着痕迹地往阴影处挪了挪。

钱昊："来来来，围成一圈！"

钱昊招呼着，顺手拉过一位身着绯色纱衣的舞姬，

钱昊："红袖姑娘，便由你来击鼓。"

钱昊："雨弟，愣着干嘛呢，还有雨弟舍友，也来也来！"

顾微雨正要起身，忽然感觉袖口被人轻轻拽住。低头一看，李昭珩的手指正捏着他的一角衣袖，力道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李昭珩："不……"

李昭珩的声音低若蚊呐，紫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顾微雨心头一动，故意大声道：

顾微雨："哎哎哎，李兄说他要第一个来！"

李昭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但钱昊已是直接将银杯塞到他手里：

钱昊："好！李兄果然爽快！"

众人起着哄便要推他去中间，李昭珩的瞳孔骤然收缩，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银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被逼入绝境的困兽。顾微雨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眼眸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那是一种对人群靠近的本能抗拒。

顾微雨："哎等等！"

顾微雨突然出声，折扇"唰"地展开挡在众人面前，

顾微雨："都围着李兄作甚！"

他眼波一转，指向矮桌，

顾微雨："把桌子拼起来，大家围成一圈啊！"

钱昊会意：

钱昊："都听我雨弟的！"

接着便招呼大家拼桌子。

待众人围着拼好的矮桌坐定，红袖姑娘的鼓声咚咚响起。

李昭珩深吸一口气，俯身衔住银杯边缘。他修长的脖颈绷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光下白得晃眼，似乎连肌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紫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银杯在他唇边停留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税海憨厚地笑着，已经俯身凑近，黝黑的面庞上写满期待。李昭珩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指节泛白，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缓缓将银杯递向税海。

税海笨拙地从李昭珩那里接过酒，未待稳定，李昭珩身子便蓦地后撤，令酒水洒了大半杯，惹得众人哗然。

银杯在众人间轮转——崔文山接过酒，差点儿没衔住，只得用指尖虚扶杯底……而当银杯传到钱昊时，他朝着顾微雨挤眉弄眼：

雨弟，接着！

顾微雨挑了挑眉，倾身接过。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晃，映着烛光潋滟。

一轮已过，他衔着杯沿转向李昭珩，却发觉对方没有一点儿要接的模样……

顾微雨："嗯？"

顾微雨睁圆了杏眼，用眼神催促：你倒是接啊！

李昭珩却纹丝不动，眼神里尽是推拒。那盏银杯……已然经过了好些人的唇，沾了所有人的气息，他们都不嫌脏么？

顾微雨又凑近了些，杯沿几乎要碰到李昭珩的唇，鼓声却戛然而止……

李昭珩猛地起身，衣袍带起一阵冷香。将顾微雨嘴上正衔着的银杯"当啷"一声碰掉在地上，酒液溅湿了顾微雨的衣摆。

顾微雨："喂你！"

顾微雨也站了起来

李昭珩胸口剧烈起伏，衣襟被攥出褶皱。他后退半步，声音沙哑：

李昭珩："失礼。"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疾步离去，却在门槛处绊了一下，踉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雅间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不知所措地看着李昭珩离开的方向。

钱昊："这……"

微雨正要追出去理论，却被钱昊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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