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2-1)

尹南山脸上堆着歉意的笑：

尹南山："呵呵呵……还请裴先生见谅，实在是人手不足。

尹南山：书院刚走了几位先生……这些活计就只能……"

沈临："我可以帮忙。"

沈临放下茶盏，声音清润。

尹南山：“呃……沈先生啊，您和傅老另有要务，咱们书馆有批注本需要重新誊写，所以嘛......"

尹南山环视三人，笑得勉强，

尹南山："就麻烦三位先生加个班了。"

另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同裴宴一般难看……

尹南山："离开学仅有两天，就辛苦诸位了。"

尹南山擦了擦汗，逃也似地溜走了。

转眼就到了开学当天——

裴宴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站在书院门口，活像个被榨干的苦力。这三日来，他白天擦洗兵器，晚上要帮沈临和傅连誊写书册，中途还被尹南山叫去搬古籍，现在又被遣来迎接新生……

开学日的南山书院门前人声鼎沸，各色轿辇、马车将门前空地挤得水泄不通。锦衣华服的学子们三五成群，身后跟着扛箱笼的书童，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郑玉堂："让一让！让一让！"

书院门前熙熙攘攘，忽见人群如潮水般分开。一位身着杏红罗裙的少女款款而来，腰间鹅黄丝带随风轻扬，腕间银镯叮当作响。一群锦衣少年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殷勤地替她拨开人群。

郑玉堂："不愧是学监大人的千金，气质就是不一样！"

孙明远："雯雯妹妹今日这身打扮真好看！"

周世安：雯雯慢点儿走！

尹雯雯唇角微翘，纤纤玉指轻抚鬓边珠花，正要答话，忽听一阵喧哗：

向天歌："快看！是东方家的轿子，东方家的轿子到了！"

范大勇："哎哎哎！东方娩！"

人群骤然骚动起来，方才还围着尹雯雯献殷勤的少年们，此刻都涌了过去，伸长脖子张望。一阵风吹过，轿帘微掀，露出东方娩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她只淡淡扫了一眼，周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围观的少年们激动得是面红耳赤。

孙明远："果真是总督府的东方小姐......"

郑玉堂："听说她文试还拿了第四名，当真才貌双绝。"

向天歌："这可是京城第一贵女啊！"

周世安："要是能娶到她......"

东方娩黛眉微蹙，那双清冷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不耐。

而一旁的尹雯雯僵在原地，指尖将绣帕绞得死紧。方才还夸赞她的少年们，此刻都挤在东方娩轿边，连个回头的人都没有。她那双圆眼里腾起水雾，却又强自压下。

尹雯雯："哼，有什么了不起......"

她咬着唇低语，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喧哗中。

人群边缘，一个黝黑的汉子正扛着个粗布包袱，边走边喃喃自语：

税海："我……我真的进南山书院了……."

他仰头望天，眼眶发红：

税海："娘，您看见了吗？"

此人正是文试第五名的税海。

另一边，崔文山背着书箱，礼貌地向每个打招呼的同窗回礼。却忽然被人粗暴地推开：

钱家下人："闪开！别挡道！"

两顶鎏金描边的露天轿辇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左边那顶上，钱昊歪歪斜斜地倚着锦缎靠枕，嘴里叼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他今日穿了件绛红色团花箭袖，腰间赤焰令随着轿辇晃动叮当作响，看上去好不招摇。

右侧轿辇上的则是他的好兄弟顾微雨，他轻摇折扇，宝蓝色衣袍随风微动。

两人在轿子上头是有说有笑，而刚刚推人的，便是抬轿的小厮……

裴宴抱臂立于石阶之上，目光沉静地扫过喧闹的人群。他眉梢微蹙，倒不是出于厌恶，而是带着几分审视——这些即将成为书院学子的年轻人，他们大多数锦衣华服，前呼后拥，倒像是来赴宴，而非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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