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别开始之前 (4-2)

林蔚然接过宣传单，目光扫过那些文字，却没有真正在读。"你应该去。"她轻声说，"为了你的音乐。"

"但我担心你。"许清如直接道出心中所想，"你的胃..."

"我的胃很好！"林蔚然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又压低，"我是说...手术后一直很稳定。我能照顾好自己。"

许清如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真的吗？那这些是什么？"她指向床头柜上的药盒，"还有你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又熬夜写作了？"

林蔚然别过脸。"只是最近功课多..."

"蔚然，看着我。"许清如捧住她的脸，"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应该坦诚说出来，而不是假装一切都好。"

林蔚然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垂下。"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她终于低声说，"你应该去追求梦想，而不是被我拴住。"

"你不是负担。"许清如坚定地说，"你是我选择留下的人。"

林蔚然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但如果因为我，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你会后悔的。我不想成为你后悔的理由。"

许清如沉默了。林蔚然的话刺中了她内心深处的疑虑——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将来会不会遗憾？但想到离开林蔚然半年，看着她独自面对胃痛和压力，同样令她心如刀绞。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她最终说。

那晚，她们相拥而眠，却各自思绪万千。许清如能感觉到林蔚然的身体紧绷着，呼吸也不像平时那样平稳。半夜，她醒来发现林蔚然不在床上。书桌前，台灯调至最暗，林蔚然正伏案写着什么，时不时按一下上腹部。

"蔚然？"许清如轻声唤道。

林蔚然吓了一跳，迅速合上面前的笔记本。"吵醒你了？"

"又胃痛了？"许清如走到她身边，手贴上她的腹部，感受到那里的肌肉紧绷如铁板。

"一点点..."林蔚然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晚上吃的太辣了。"

许清如叹了口气，从药盒里取出药，又倒了杯温水。"吃了它，然后睡觉。"

林蔚然乖乖吞下药片，但回到床上后依然辗转反侧。许清如从背后抱住她，手轻轻按摩着她疼痛的胃部。"好些吗？"

"嗯..."林蔚然的声音已经带着睡意，"清如...你真的应该去维也纳。"

许清如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

第二天早上，许清如醒来时林蔚然已经出门了，桌上留了张字条："去早课了，冰箱里有牛奶，微波炉热一下再喝。爱你。"字迹有些潦草，不像平时工整。

许清如热了牛奶，坐在林蔚然的小书桌前慢慢喝着。桌面上堆满了书本和笔记，一个文件夹下露出半张纸，上面印着维也纳音乐学院的logo。她好奇地抽出来，发现是交换项目的详细资料——林蔚然已经打印出来研究过了。

文件夹下还有一个笔记本，翻开的那页写着："如果爱一个人，是不是有时要学会放手？"字迹新鲜，应该是昨晚写的。许清如的心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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