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撤,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龟兹王激动地反驳,他带来的精兵已经十不存一,“你看看外面!还有几个能拿起刀枪的人?士气全无!再打下去,不用敌人动手,我们自己人就要哗变了!”
“撤,是一定要撤的。”回鹘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他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那顶破头盔,指节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芒,“但不能就这么撤!几十万儿郎的血不能白流!诸王的颜面,不能就这么丢在这天山脚下!就算要走,也要让那些‘天外来客’付出代价!报这一箭之仇!否则,我们所有人,连同我们的国家,都将永远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报仇?”林邑王(他的部队在之前的钢珠雨中损失惨重,本人侥幸逃脱)惨笑一声,脸上那道被钢珠擦过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回鹘老王,您莫非是被吓糊涂了?拿什么报?拿我们这几万残兵败将吗?连靠近他们都做不到!”
“正因为做不到,才要用他们想不到的方式!”回鹘王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扫过诸王,“本王观察多时!他们的‘妖器’虽利,但似乎极其依赖‘光亮’和‘视野’!他们的‘天眼’(指无人机)在白天和满月之夜如同神目,但在无月的黑夜,尤其是像今夜这样的新月之夜,浓云遮蔽星光之时,其威力必然大减!我们之前的夜袭失败,是因为月光太亮,或者他们使用了某种‘人造光’照亮战场!”
他走到简陋的沙盘前,指着天山山脉的轮廓:“看这里!沿着天山南麓这一片陡峭的山崖边缘,有一条极其隐蔽、仅容数人并行的古老牧羊小道!崎岖难行,大军无法通过,但一支数千人的精锐死士,足以悄无声息地摸过去!这条路,远离他们那些插着警告牌的大路,也避开了开阔地带。今夜,就是新月!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正是天赐良机!”
回鹘王的眼神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本王愿亲自带队!挑选各藩国最悍不畏死的勇士,组成‘断魂军’!我们不要攻城拔寨,不要俘虏!目标只有一个——他们的核心营寨深处,那些日夜闪烁着奇异光芒、发出嗡嗡巨响的‘妖器’核心所在!用火油!用我们所有的猛火之物!烧!把它们烧成灰烬!哪怕同归于尽!”
他环视众人,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疯狂:“此乃绝户之计!不成功,便成仁!但只要有一丝火光能在他们营中燃起,只要有一声爆炸来自他们的腹地,我们就算成功了!这足以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外来客’,我们这些‘蝼蚁’,也有拼死一搏的獠牙!也能让他们痛!让他们记住这血的教训!然后……我们立刻趁乱,全线撤退!能跑多少是多少!”
帐内一片死寂。诸王都被回鹘王这疯狂而决绝的计划震住了。夜袭?摸到敌人心脏放火?这无异于自杀!但……看着回鹘王手中那顶象征渤海王彻底湮灭的破头盔,感受着营帐外那无边无际的绝望气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玉石俱焚的疯狂,也在诸王心底滋生。
高昌王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他猛地一拍桌子,眼中也泛起血丝:“妈的!横竖都是死!老子干了!我高昌还有三百敢死之士!”
“算我龟兹一份!还有两百个不怕死的!”
“南诏……南诏凑一百人!”南诏王咬着牙,他的象兵虽然没了,但麾下还有悍勇的山地步兵。
林邑王和真腊王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绝望与一丝被点燃的疯狂:“我们也出人!烧他娘的!”
回鹘王看着众人,缓缓点头,将那顶破头盔重重地顿在沙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好!今夜子时,山崖之下,牧羊小道路口集合!带上所有引火之物!此战,不为生还,只为——焚尽妖巢,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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