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5-2)

　　但握着刀的手却在此刻微微一顿。他看到那骑兵脖颈处露出的皮肤，上面有一道陈旧的刀疤，像一条扭曲的蜈蚣——那是战场留下的印记，和他自己锁骨下方的弹痕有着某种诡异的共鸣。这瞬间的犹豫，让骑兵抓住了机会，他猛地抬起右臂，试图用残存的臂甲撞击王子墨的膝盖。

　　就是这半秒的迟疑，让王子墨彻底清醒。他不再犹豫，手腕翻转，刀刃划过一道寒光，角度刁钻地从骑兵头盔裂开的缝隙中探入，然后猛地横向一拉！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只有一声短促的、类似切割皮革的闷响。骑兵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王子墨松开刀柄，任由那把染血的长刀插在骑兵的脖颈上。他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理挣扎比实打实的格斗更让他疲惫。但他没时间平复呼吸，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突然从斜前方传来。

　　那是一辆黄色的校车，车身上还画着卡通动物图案，车身上的电子屏显示着“紫荆花市第一幼儿园——历史博物馆研学专线”。此刻，这辆校车正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车窗玻璃碎了大半，几个年轻的老师正用身体死死抵住车门，试图阻挡外面的冲击。而车厢里，数十个穿着统一蓝色园服的孩子挤在一起，吓得嚎啕大哭，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恐。

　　至少五名重甲士兵正围着校车，用手中的武器疯狂劈砍着车门和车窗框架，合金车身被砍出一道道深深的刻痕，眼看就要被突破。显然，这些来自“大玄朝”的入侵者，根本没有任何“不伤害妇孺”的概念。

　　“妈的！”王子墨低骂一声，抄起地上那把还在滴血的长刀，迈开大步冲了过去。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撞入了那几名士兵的侧后方。

　　最靠近车门的那名士兵刚举起长刀，准备给摇摇欲坠的车门最后一击，就感觉后颈一凉。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意识便沉入了黑暗——王子墨的刀精准地劈开了他头盔与颈甲连接处的缝隙。

　　旁边的士兵惊呼一声，刚转过身，就被王子墨用刀柄狠狠砸在面甲上。“铛”的一声巨响，那士兵被打得头晕眼花，踉跄后退。王子墨顺势前冲，刀刃由下至上撩起，从他的小腹一直划到胸口，虽然没能完全劈开厚重的胸甲，却足以让他失去战斗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剩下的三名士兵见状，立刻放弃了攻击校车，转而挥舞着武器扑向王子墨。他们的配合显然比之前的散兵更默契，两人正面夹击，一人绕后偷袭。

　　王子墨深吸一口气，将战场搏杀的技巧发挥到极致。他不退反进，身体像泥鳅般在两人之间的缝隙中穿过，手中的长刀带着风声横扫，逼退侧面的敌人，同时左脚猛地踹在正面那名士兵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士兵惨叫着单膝跪地，王子墨手腕翻转，刀光一闪，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他。

　　身后的风声已至，王子墨猛地矮身，几乎贴在地面滑行，躲开了身后劈来的一刀，同时反手一刀捅向那名士兵的脚踝。对方吃痛，动作一滞，王子墨趁机起身，一个肘击撞在他的头盔上，紧接着刀锋抹过他的咽喉。

　　短短十几秒内，又有三人倒在血泊中。

　　最后剩下的两名士兵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眼神冰冷的对手，再看看地上同伴的尸体，终于被彻底吓破了胆。他们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犹豫，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悍。王子墨缓缓举起长刀，刀尖指向他们，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那两人像是被这眼神刺痛，怪叫一声，转身就跑，甚至连武器都扔在了地上，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就消失在街角的烟尘中。

　　王子墨没有去追。他拄着刀，大口喘着气，手臂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手臂往下流，但他浑然不觉。他转过身，背对着校车，将那辆载满孩子的黄色车辆护在身后，手中的长刀斜指地面，刀刃上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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