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宫的夜,静得能吞噬心跳。但今夜不同。
十五的月红的出奇。
我被刀疤脸侍卫带到了大殿,小六紧紧跟在我身后。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带着铁锈和奇异香料的腥甜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巨大的穹顶下,夜明珠的光芒被刻意调暗,只余下祭坛周围几簇幽蓝的火焰在跳跃,映照出地上繁复得令人眼晕的暗红色符文。那符文如同干涸的血迹,一路蜿蜒,最终汇聚到中央那座冰冷漆黑的玄石祭坛上。
我被绑缚在那祭坛的中心。
手腕和脚踝被雕刻着荆棘纹路的冰冷金属镣铐锁死,粗糙的金属边缘磨破了皮肤,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束缚带。我身上被裹着一层薄得近乎透明的素白麻布,寒气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抑制不住地颤抖。黄金藤化作一个细小的藤镯缠在我未被束缚的左手腕上,叶片微微颤动,传递着不安。
祭坛下方,空旷的大殿里跪满了人。宫人、侍卫,个个低垂着头,如同没有生命的石雕,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什么。唯有刀疤脸侍卫,如同最忠诚的磐石,按着腰间的刀柄,沉默地侍立在祭坛阶下最靠近萧绝的位置。他的眼神浑浊,像蒙着雾的死水,只有在扫过祭坛上瑟瑟发抖的阿颜时,才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看待待宰牲畜的漠然。
小六跪在人群最后面,瘦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想闭上眼睛,却不敢。
时间在粘稠的寂静中流淌,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终于,沉重的脚步声从祭坛后方传来,如同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萧绝出现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玄黑绣金的龙袍,袍角拂过地面,无声无息。但今夜的他,状态明显不同。那张俊美妖异到近乎非人的脸上,苍白得几乎透明,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如同有活物在皮肤下挣扎。那双标志性的碧蓝眼瞳,此刻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深不见底的暗潮,像暴风雨前夕压抑的深海,随时可能掀起毁灭性的巨浪。他的步伐看似沉稳,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僵硬,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体内某种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我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萧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幽暗的光线,精准地钉在她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评估物品般的审视,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渴求?仿佛她是世间唯一能平息他体内烈焰的甘泉。
他没有回应,径直走上祭坛,停在阿颜身前。冰冷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他伸出手,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带着玉石般的冷硬质感,轻轻拂过阿颜颈侧跳动的脉搏。
我猛地一缩,却被镣铐死死固定住。
“时辰到了。”萧绝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非人的韵律,如同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震荡。每一个音节落下,都让祭坛周围的幽蓝火焰猛地蹿高一截。
他退后一步,站在祭坛边缘特定的符文节点上。双手抬起,做出一个古老而诡异的手印。晦涩难明的音节开始从他唇齿间流淌出来,低沉、绵长,带着一种勾动天地元气的力量。随着咒语的吟诵,祭坛上那些暗红色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流淌出真正的、粘稠的血液!那些血液顺着符文的轨迹汇聚,如同一条条猩红的小蛇,蜿蜒着爬向祭坛中心的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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