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昭宁攥着苏卿容冰凉的手,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宛如一幅褪色的旧画。玄铁护腕在青砖上泛着冷光,映得满室寂静愈发沉重。
苏卿容勉力扯出一丝笑,气息微弱如游丝,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剧烈的咳嗽打断,碧圆慌忙接住她咳出的黑血,泪水夺眶而出。
阮荷突然掀开帘子冲进来,手中瓷瓶还在往下滴着药汁:“小姐!这是用最后的冰魄雪莲熬的续命汤!”汤药灌下的瞬间,苏卿容苍白的唇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厉昭宁猛地站起身,玄色裙摆带翻了药碗:“你明知自己命不久矣,为何还要逞强?!”她想起苏卿容施针时,玉镯闪过的那道微光——分明是在以自身内力为引,强行疏通她堵塞的经脉。
“因为...”苏卿容望着帐顶摇曳的流苏,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夜风里,“我也曾站在绝望的悬崖边,看着珍视的一切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流逝。”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厉凛寒浑身浴血撞开房门,腰间玉佩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他的目光扫过苏卿容染血的衣襟,瞬间红了眼眶:“是谁伤了你?!”
“不关旁人...”苏卿容虚弱地抬手,指尖擦过厉凛寒染血的脸颊,“王爷的战甲...还带着硝烟味。宫宴上...可还顺利?”
厉凛寒猛地将她搂进怀里,铠甲的寒意与体温交织:“别说话,太医马上就到!”他转身时瞥见厉昭宁颈间凌乱的发,以及她右手微微颤抖的弧度,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经脉刚刚复苏才会出现的征兆。
“是你让她...”厉凛寒声音沙哑。
厉昭宁握紧还在发麻的右手,想起苏卿容扎针时说的“武者的痛苦”,眼眶突然发烫:“皇兄,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执意要带她回府了。”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银针,在烛火上重新炙烤,“从今日起,苏姑娘就是我厉昭宁认定的皇嫂。若有人敢伤她分毫,我这双手就算拿不起剑,也能捏碎他的喉骨!”
苏卿容靠在厉凛寒肩头,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轻笑出声。药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在室内,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
苏卿容看着进来的太医,她含泪看向厉凛寒,艰难的开口:“王爷,若是太医没办法,你不要责怪他,此事不关他的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苏卿容望向厉昭宁,“公主经脉初愈,不宜动武。这瓶‘固元丹’你收下,每日一粒,可稳固根基。”
厉昭宁红着眼眶接过药瓶,突然想起初见时自己的嫌弃,脸颊发烫:“苏姑娘...不,皇嫂,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逛京城最热闹的集市,吃最好吃的糖画!”
苏卿容笑着点头,却在低头时咳出一口黑血。阮荷扑上前拉住她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小姐,你撑住,庄主过几日就到了,她一定能就你的。”
苏卿容擦去阮荷脸上的眼泪,艰难的露出笑容:“哭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不也没事嘛?”
太医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迟迟悬在苏卿容腕间不敢落下。他额角沁出冷汗,颤抖着收回手:“王爷,这...这脉象虚浮如游丝,臣实在...”话音未落,厉凛寒的拳头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药碗里的残渣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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