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逐客令后,拾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踏入过那个房间。烬安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对“拾光者”居所本能的敬畏,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出口,离开了那片让他心跳失序又冰冷刺骨的区域。
回到自己位于血族领地边缘、相对独立的别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别墅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炉里提前设置好的魔法火焰在无声地跳跃,散发出温暖的光晕,却丝毫驱散不了烬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他重重地将自己摔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身体陷进去,仿佛想被这柔软吞噬,逃避那挥之不去的混乱和失落。
“幻觉……一定是撞到头了……”烬安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抱枕里,闷闷地重复着自我催眠的话语。但心脏深处那份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悸动,却像顽固的杂草,在冰封的表层下蠢蠢欲动。拾年指尖的冰冷触感、那双深邃红眸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还有那句低沉沙哑的“笨蛋”……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真实得让他心尖发颤。
“拾年……”他无意识地在抱枕上轻轻摩挲着,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手背上那细腻却冰凉的肌肤纹理。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仅仅是念出来,就让他的耳根微微发烫。
“我怎么会……怎么会对一个深渊级的原生血族……”烬安猛地抬起头,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自我厌弃和难以置信的羞耻。他用力甩甩头,试图将那些“荒诞”的画面甩出去。“拾光者……是那么遥远的存在……他看我,就像在看一粒尘埃……”
他想起拾年最后那冰封般的眼神,毫无波澜,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麻烦。这才是现实。这才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拾光者”该有的姿态。
“可是……”烬安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左耳垂,那里,暗红色的玫瑰耳钉正安静地栖息着。指尖刚一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表面,一阵熟悉的、细微却尖锐的刺痛感瞬间袭来!
“嘶……”烬安倒吸一口冷气,触电般缩回手。
这痛感……和“幻觉”中拾年触碰耳钉时引发的剧痛,何其相似!只是强度弱了很多。而且,在拾年发动时间回溯、他“晕倒”之前,这耳钉似乎也……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如果那不仅仅是幻觉呢?如果……拾年真的触碰过他,真的说过那些话……然后,用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强行抹去了那段记忆,只留下一些无法磨灭的感官碎片?
这个想法太过惊悚,让烬安浑身发冷。他猛地站起身,在空旷的客厅里焦躁地踱步。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映照着他眼中剧烈的挣扎和困惑。
“不……不可能……”他试图否定,“拾光者……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那样强大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对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类……说不定他和这个系统还有很大的关系……” 他找不到理由。拾年冰冷的、拒人千里的态度才是符合逻辑的。那“幻觉”中的温柔(尽管很轻微)、探究、无奈、甚至那一丝被追问荆棘时的愕然……都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如此……不真实。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血族领地特有的、带着淡淡绯红雾霭的夜色,远处属于“拾光者”的古老塔楼在月光下只显出一个沉默而威严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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