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月光落在松扣的校服上

蝉鸣声裹着热浪撞进教室时，林念念正对着草稿纸上的小蜗牛发呆。空调外机“嗡嗡”喘着气，吹出的风带着股铁锈味，粉笔在黑板上擦出沙沙响，像在磨谁的心跳。她转着铅笔杆，忽然发现江砚的校服袖口又松了颗纽扣——上周她假装借橡皮时，指尖不小心蹭松的，此刻他垂头演算习题，露出的一截腕骨白得像浸过月光，连血管都看得清，像极了她草稿本上没画完的银河。

“叮铃铃”的午休铃刚响，林念念就被陈雨薇拽着往图书馆后跑。紫藤花架像挂了串紫色风铃，细碎光斑在陈雨薇脸上跳来跳去，她揪着林念念的校服衣角晃：“老实交代，你俩最近眼神拉丝都快缠成毛线团了！上次江砚把情书塞你怀里时，耳朵红得跟被蜜蜂蛰了似的——”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篮球砸地的“咚咚”声。林念念猛地抬头，透过藤蔓缝隙，看见江砚抱着篮球从操场经过。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脖颈的汗水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像条亮晶晶的小溪。可就在两人目光撞上的瞬间，他脚下突然一崴，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扑，篮球“骨碌碌”滚进花丛，砸中了窝在里面打盹的橘猫。

“喵呜——”橘猫炸着毛跳起来，一爪子拍在江砚的白校服上，留下朵灰扑扑的猫爪印。他手忙脚乱去捡球，结果踩到花枝，“啪叽”摔了个屁股墩，紫藤花瓣落了他满头，活像个刚从花海里捞出来的笨蛋王子。

这天傍晚，林念念留在教室做值日。夕阳把玻璃窗染成蜜糖色，她踮脚擦黑板时，听见身后传来“咚咚”的轻响，像有人在踩小碎步。转身一看，江砚正局促地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本《飞鸟集》，扉页露出半截粉色信封，边角被攥得发皱：“那个...你上次说喜欢泰戈尔...”他耳尖红得要滴血，喉结滚了半天，才把书往前递了递，“借、借你看。”

林念念刚接过书，他就像被烫到似的转身跑，校服下摆扫过讲台，带倒了半盒粉笔，“哗啦啦”的声响里，飘来他发梢的青草香。深夜台灯下，她翻开书页，粉色信封里的信纸泛黄，钢笔字迹被描得发毛：“图书馆那天你撞翻书架时，我心跳得比跑八百米还快。草稿纸上的桃心，原本想画成樱花的，因为你总对着窗外的樱花树发呆...”信纸边缘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樱花，像被夏天吻过的痕迹。

第二天，林念念把信纸折成纸船，塞进江砚常看的物理竞赛书里。路过教师办公室时，听见班主任笑着说：“江砚这孩子，最近总往文学社跑，说要查资料，结果把《萌芽》翻得卷了边...”她攥着作业本的手一紧，转身就撞见抱着杂志的江砚，发梢还沾着片紫藤花瓣，像只偷藏了春天的小刺猬。

“这些...给你。”他把杂志往她怀里塞，最上面那本《萌芽》里，露出她折的樱花纸船，船帆上多了行铅笔字：“我在文学社找了整周，都没找到比你更美的句子。”话音刚落，他手肘撞到走廊的绿萝，花盆“哐当”砸在瓷砖上，土撒了满地，两人手忙脚乱去捡，指尖在泥土里撞在一起，像两颗突然相遇的小星球。

放学时暴雨倾盆，林念念望着雨幕发呆，一把印着梧桐叶的雨伞突然靠在桌边。江砚站在身后，手里还攥着把深蓝色雨伞，却在她转身时，慌忙把伞柄转到身后——那上面刻着的“念念”二字，被雨水打湿后更清晰了。

“我妈...我妈多送了把伞。”他说话时不敢抬头，耳尖的红混着雨水往下淌。两人并肩走进雨幕，雨滴敲在伞面上，节奏和彼此的心跳渐渐合上。路过操场时，林念念突然指着花丛笑：“你的篮球还在那儿呢！”江砚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橘猫正趴在篮球上打盹，尾巴尖还沾着片紫藤花。

雨里的风突然变得很甜，像谁悄悄往空气里撒了把糖。

乌鹿可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