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3） (2-1)

大雨滂沱，噼里啪啦打在街区，遍地跳珠溅雪，似伤痕溢血，一层层铺盖着，泛动波纹。

女孩蹲在闭门路边店的挡板下，约莫八九岁的样子，衣服和脸蛋都灰扑扑的，头发打着结闪着狗啃般的油光耷拉下来过肩。

双臂弯围住双膝，埋起下巴，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很漂亮，中间很饱满，好像是内双所以眼球略深，眼角稍稍弯弯勾起，很精巧，像艺术品，就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光彩。

一道影子移来，挡住了濛濛的光线

“娃儿，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去吧？”

略带沙哑而充满慈祥的声音

抬头一看，一位老奶奶打着伞，面带关怀和忧色，屈膝向她伸出一只手。

：啊，我…

我没有家。

雨声嘀嗒

她低下头，视线模糊

雨声噼里啪啦

嘀嗒嘀嗒

“那和我回家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奶奶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出，压过了那些嘈杂，将冰冷雨幕穿透。

抬头撞上一双清澈的眼，离得那么近，满面皱纹晕开，热汽盈眶

呜，呜呜…呵哼呃…

嘴颤抖着咧开，泪水决堤，肆意冲刷，哭花了脸，哭软了身，抖着好像蹲都蹲不住快跌坐下去

粗糙温暖的手抚上后脑，传来暖流更盛，涌作脸上水花

回…家…呜呜…

“起来啵？”

另一只手搭上肩膀

她颤颤站起，被紧紧拥住

围住了身体，阻不绝泣声，连雨都淹盖不了

“好啦，走吧，我们回家^-^”

奶奶捡起伞，撑开，两人牵手走在路上，

奶奶不时看她。女孩泪流还停不下来，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么缺安全感…话说她的衣服很奇特，有点像古汉服，腰间系着一个绿色绣花的香囊。蝉翼薄手袖下，脸蛋上，细看竟有些血红痕迹，淤青也有好几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可怜的娃…

啪哒！

女孩脚滑了，没拉住手，扑倒在地上，溅起成片水。

很快她爬起来，湿了一身，满面梨花，泪光晶莹破碎，急促抽泣着，

：对不起…˃̣̣̥᷄⌓˂̣̣̥᷅

奶奶这发觉自己身上也被溅满了水

“没事呀，

“你又不是故意的，别怪自己^-^”没摔到吧 揉揉”蹲下一手举伞一手扶住女孩肩膀，后抚上脸庞

奶奶也没有家了，一个人住房子。看到女孩有种感同身受的心酸，更有种理解过后的心疼。情愫泛动流淌，让她心神发软

嗯呜呜呜嗯嗯！女孩哭得更厉害了，泪花折射光彩，嘴闭紧了还是抖着

“^-^好啦不哭啦，以后有我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呀？”

咔嚓。

一张身份证从窗口被递出

女孩的大头照，姓名：毕安冉

奶奶接过证件，宠溺摸了摸她的头。

城市人影穿梭来回 学校门口晚灯映树 海边公园日落飞鸟 暖阳凉风疏叶细语 午后阳台闷亮燥热 公交窗边街景霓虹 明亮夜空烟花绽放

墙上相片枚枚挂起。

毕安冉安静坐在病床边，窗外夜景霓虹闪烁，房间里很黑。

她仰起头，眼皮肿胀，眼球爬满血丝，两道泪痕不泛光了，浅浅印在双颊。这张脸很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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