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撕开七月第—周的清晨时,陈泽正蹲在五金店后巷啃冷掉的包子。铁皮屋顶被晒得发烫,蒸腾的热气裹着铁锈味,他望着掌心被搬运零件磨出的水泡,机械地数着远处工地塔吊摇晃的节奏。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班级群里发来的消息——叶云心分享了他们在海滩办荧光展的视频,画面里顾佳调试设备的侧脸被荧光染成幽蓝,北冥川的无人机拖着发光轨迹掠过海浪。
"小陈!"老板娘的嗓门穿透铁皮墙,"3号货架的螺栓该补货了!"
陈泽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起身时膝盖发出咔嗒声响。仓库里堆满包装纸箱,他搬起一箱螺栓,金属碰撞声在闷热的空间里回荡。货架最顶层还残留着去年台风季的水渍,他踮脚摆放货物时,瞥见角落里蒙尘的机械零件图册——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边角已经卷边发脆。
午休时,陈泽躲在仓库阴影里翻看手机。班级群里正在热烈讨论下一场荧光艺术展,北冥川发了张草图,是用废旧电路板改造的发光水母。叶云心则提议去养老院做荧光墙绘,配了张自己画的设计图,画面里白发老人的轮椅驶过会发光的紫藤花廊。陈泽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最终默默关上手机。
傍晚收工时,夕阳把五金店的招牌染成暗红色。陈泽数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钞票,盘算着母亲的药费和下学期的资料费。路过夜市时,烤鱿鱼的香气钻进鼻腔,他咽了咽口水,转身走向城中村的出租屋。楼道里堆满杂物,三楼那扇贴着褪色福字的门后,传来母亲咳嗽的声音。
"阿泽回来啦?"母亲从老旧的藤椅上起身,药罐在煤炉上咕嘟作响,"今天王婶介绍了份钟点工,你周末要不要去试试?"
陈泽把工资放在桌上,塑料袋子里装着顺路买的降压药:"您先歇着,我还能再找份夜班。"他走进狭小的卧室,墙上贴着初中时获得的机械设计奖状,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陈旧的黄。
周五深夜,陈泽在便利店值夜班。货架间的白炽灯嗡嗡作响,他擦着玻璃,看着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收银台旁的电视播放着本地新闻,画面里叶云心正在社区活动中心教孩子们用荧光颜料作画,顾佳戴着护目镜调试投影设备,北冥川举着自制的发光风筝引得孩子们欢呼。
"老板,来包烟。"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陈泽转头,看见满脸胡茬的男人,工装裤上沾着机油。男人盯着他胸前的工牌:"小伙子,附近工地缺搬运工,日结200,干不干?"
暴雨倾盆的周六,陈泽跟着工程队来到郊区工地。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塔吊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他在泥水里搬运建材,雨幕中,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像漂浮在雨雾中的银河。休息时,他躲在工棚下啃馒头,工友们聊起各自的孩子——有人的女儿考上了重点高中,有人的儿子在学钢琴。
"小陈,你呢?"年长的工友递来支烟,"以后想干啥?"
陈泽望着雨帘,想起被锁在柜子深处的机械零件图册:"想开间修理铺,修农机、修家电..."话音未落,工头的哨声响起,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重新走进雨幕。
七月末的某个清晨,陈泽在五金店整理货架时,听见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他透过玻璃望去,叶云心正踮着脚往店里张望,帆布包上的机械蝴蝶挂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顾佳抱着个工具箱,北冥川举着改装过的摄像机。
"果然是你!"叶云心推开门,彩铅在速写本上快速滑动,"我们在附近做荧光墙绘,路过看到你的电动车!"她的画本上已经勾勒出陈泽搬运货物的样子,每个动作都被赋予了机械齿轮的元素。
顾佳放下工具箱,护目镜后的目光扫过他磨破的袖口:"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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