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晓的约定

凌晨四点的风裹着露水的凉意，叶星遥裹紧外套踩着运动鞋奔到校门口。远处路灯下，江叙白正跨坐在一辆银灰色的自行车上，车把缠着的粉色蝴蝶结在风中轻轻摇晃，链条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机油。他抬头看见她，耳尖微红地踢了踢脚撑：“上来。”

叶星遥刚坐上后座，车身突然往前冲去。江叙白蹬车的力道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早春的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卷起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她下意识攥住他校服外套的下摆，指腹触到布料下隐约的温热，听见他刻意压得很低的声音：“抓紧。”

自行车拐进一条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两侧老槐树的枝桠在头顶交错成拱形。江叙白突然刹车，车轮碾过地上的银杏叶发出沙沙轻响。他翻身下车，从车筐里掏出个保温壶：“红糖姜茶，提前熬好的。”金属壶身还带着温度，叶星遥捧着杯子，看热气氤氲中他弯腰调试自行车铃铛的背影，心跳突然快得不受控制。

“到了。”江叙白重新载着她爬上小山坡，晨雾在脚下翻涌，东方的云层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推着车穿过一片野蔷薇丛，露出藏在树后的白色秋千——藤蔓缠绕的座椅上，挂着用彩绳编织的星星吊饰。“上周找了三天才发现这里。”他挠挠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觉得你会喜欢。”

叶星遥轻轻晃了晃秋千，彩绳上的星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转头看向江叙白，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漫天朝霞。“其实那天在办公室……”江叙白突然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他伸手摘下她发间的蔷薇花瓣，指尖擦过她耳际时微微颤抖。

远处传来第一声鸟鸣，叶星遥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江叙白突然转身从车筐里拿出个礼盒，深蓝色的包装纸印着细密的银杏叶纹路。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吊坠是两颗交叠的星星，在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本来想等生日再送。”他别过脸，声音轻得像羽毛，“现在觉得，等不及了。”

叶星遥伸手时，手腕被他轻轻握住。微凉的金属贴上皮肤的瞬间，山脚下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坡下，车灯刺破晨雾。车窗摇下，露出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手中的相机镜头正对准他们。

“又是他！”江叙白脸色骤变，猛地将叶星遥护在身后。他大步冲下坡，运动鞋在碎石路上打滑。鸭舌帽男生却不慌不忙地倒车离开，尾灯消失在雾霭中时，江叙白弯腰捡起地上的存储卡，指节捏得发白：“这次不会再让他得逞。”

回到秋千旁，叶星遥发现手链吊坠不知何时松开了一个。江叙白蹲下身，睫毛垂落的阴影里，他专注地用指甲扣着卡扣：“等会儿去镇上找家首饰店修……”话没说完，叶星遥突然凑近，在他发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山风卷起满地蔷薇花瓣，江叙白僵在原地，连耳垂都涨成了熟透的草莓色。叶星遥笑着跑开，彩绳星星在晨光中飞舞：“江叙白，谢谢你的星星！”他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被吻过的脸颊，突然跨上自行车追去，铃铛声清脆地回荡在山谷：“慢点跑！摔着怎么办！”

而此刻的校园论坛，一条新帖正以惊人的速度刷屏——模糊的照片里，少年少女在朝霞中相拥，配文写着：“原来双向暗恋，比偶像剧还甜！”但没人发现，评论区很快出现一条匿名回复：“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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