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瘫软在地的明玉粗暴地架了起来!明玉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只是任由他们拖着,如同拖着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在被拖出帐篷的瞬间,她最后一眼望向康熙御帐的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无数火把和侍卫的重重包围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胤礽。
他被几个力大无穷的侍卫死死按跪在地上,身上的团龙常服已被粗暴地撕扯开,象征储君尊荣的东珠顶戴被踩在泥泞里。他头发散乱,脸上带着疯狂挣扎后的淤青和血痕,嘴角淌着血。他拼命地抬起头,望向那高高在上、被侍卫簇拥着的明黄色身影,那双曾经充满骄矜、暴戾、阴鸷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茫然、和……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孩童般的绝望。他张着嘴,似乎想喊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气音。
康熙站在御帐门口,身着明黄龙袍,在无数火把的映照下,身影高大得如同天神,又冰冷得如同雕塑。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脚下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寄予厚望的儿子,那个如今如同烂泥般被按在尘埃里的废太子。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愤怒,没有失望,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冷漠和……决绝。那眼神,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彻底斩断了胤礽所有的生路和幻想。
明玉的心,在那一刻,仿佛也被那冰冷的眼神彻底冻僵。她看到胤礽徒劳地抬起被反剪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一滴浑浊的泪,混着嘴角的血迹,滑过他沾满泥土的脸颊,砸落在冰冷的草地上,无声无息。
**这就是结局吗?** 一个声音在明玉心底绝望地响起。**两世为人,终究……还是逃不过历史的车轮?**
她被侍卫粗暴地拖拽着,踉跄着离开。身后,是胤礽那无声的、绝望的泪,是康熙那冰冷的、如同看死物般的眼神,是整个御帐区死一般的寂静,和那预示着毁灭的、越来越远的、跳动的火光。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坠入无间地狱。
没有审判,没有申斥,只有冰冷的囚禁和无声的羞辱。
胤礽和明玉被分别关押在行宫深处两座偏僻、破败、守卫森严的院落里,如同关押着两只待宰的牲畜。胤礽被单独囚禁在“清溪书屋”。明玉则被丢进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荒僻小院,只有三间低矮的瓦房,窗户糊着破旧的窗纸,在寒风中瑟瑟作响。院门被巨大的铜锁锁死,门外有凶神恶煞的侍卫昼夜轮班看守,如同盯着囚笼里的猎物。
每日的饭食,是冰冷的、散发着馊味的粗粝窝头和浑浊的菜汤,由面无表情的侍卫从门上的小洞递进来。没有热水,没有炭火。夜晚,寒气如同毒蛇般从地面的砖缝、墙体的裂缝钻进来,啃噬着骨头。明玉裹着那件单薄的银狐斗篷(侍卫只允许她保留这件),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冻得浑身僵硬,牙齿咯咯作响。
更可怕的是精神的折磨。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话。看守的侍卫如同聋哑的石头。她不知道胤礽的情况,不知道外面的局势,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赐死。死亡的阴影如同浓稠的墨汁,无时无刻不笼罩着她,将每一分每一秒都拉长成无尽的煎熬。
她只能强迫自己回忆。回忆那些账册上的数字,回忆凌普的名字,回忆德妃和四爷可能的反应,回忆红袖和翠云是否安全完成了任务……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稻草。**证据……必须送出去……索额图……必须死……** 这个念头,成了她对抗绝望的唯一武器。
第三天清晨,院门上的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哗啦声。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两个穿着深蓝色太监服、面无表情的太监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剃刀、绳索和一套粗糙的灰色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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