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5-1)

痛。

林墨感觉整个灵魂都在疼，像是被千万辆地铁碾过，又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甩了三天三夜。上一秒还在公司加班改PPT，客户一个电话打来说方案要全部推翻，下一秒刺眼的白光就吞噬了视线，然后是剧烈的撞击感，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还有周围人惊恐的尖叫。

「我…这是在哪儿？」

意识像是沉在深海里的石头，慢悠悠地往上浮。林墨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眼皮可以动。想抬手揉揉疼得快要炸开的脑袋，也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记得自己为了赶项目方案，连续熬了三个通宵，下班时天都亮了。过马路时还在低头刷手机看客户新发来的要求，然后就被一辆闯红灯的卡车给撞飞了。

「操…老子不会是…死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围朦胧的黑暗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林墨“看”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半透明的，像个劣质游戏建模，飘在半空中，脚下空荡荡的。

「我他妈变成阿飘了？！」

林墨的灵魂在原地激动地蹦跶了两下，结果直接穿过了旁边的柱子。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从柱子里穿过去，一股荒诞感涌上心头。

996加班加到猝死，这已经够惨了吧？结果死后还不能安息，直接变成鬼了？有没有天理啊！劳动仲裁管不管这种死后还得飘着的情况啊？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还夹杂着点淡淡的霉味，闻着就呛人。房间里没点灯，只有一根孤零零的蜡烛在远处的桌子上燃烧着，昏黄的光线摇摇晃晃，把墙壁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墙角结着蜘蛛网，看起来很久没人打扫了。桌子上放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陶碗，碗底还有干掉的药渣，看起来恶心兮兮的。整个房间透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比他之前租的那个没暖气的地下室还要让人难受。

「这是哪儿啊？拍古装剧的片场？」林墨飘得近了点，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雕花木床，幔帐低垂，看起来还挺精致的。可再一看，那床幔的边角都有些泛白了，显然是用了很久的东西。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一阵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林墨猛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张雕花木床！他飘过去，透过半透明的幔帐往里看——只见床上铺着一层明黄色的褥子，上面绣着精致的龙纹。可那龙纹的线都有点褪色了，料子也不像新的那么光滑。

而在那褥子中央，裹着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无比瘦弱的婴儿。

那婴儿小得可怜，脸只有巴掌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红色小肚兜，露出的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皮肤是不正常的苍白，还带着点青紫色。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靠…这谁家孩子啊？怎么瘦成这样？」林墨瞪大了眼睛，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几个月大的样子，怎么虚弱成这样了？还放在这么个阴冷的地方，是亲生的吗？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他的意识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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