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更衣

“林晚！”他笑得张扬，胸口的伤口仿佛都不疼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从今往后，我每天醒来，都要听你的‘喜欢’，闻你的‘味道’。”

她刚缓过劲，轻轻一咳，嘴里“噗”地喷出一口水。

木九渊看着那朵小水花，笑得差点扯裂胸口的伤。

总算把这尊神哄好了。

林晚身心俱疲，换好干爽的衣裳，又面无表情地替他重新包扎好伤口，这才把自己摔到青玉床榻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黑暗里，身旁的人也没有睡意。

他抓着她的一只手，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过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掌心会猛地收紧，力道大的吓人。

确认她还在，才满足地喟叹一声，又恢复半睡不睡的模样。

这头受了伤的凶兽，睡着了都不忘圈着自己的猎物。

林晚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这一夜倒也安稳。

直到天快亮时，她迷迷糊糊感觉脸上痒痒的。

眼前有阴影晃动，那股熟悉的、清冷的花香一阵阵扑过来。

她不耐地蹙眉，睁开了眼。

一张俊脸猝不及防地怼到她面前。

木九渊单臂撑在她身侧，松垮的衣袍敞着，大半个胸膛悬在她上方，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他面无表情，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俯视着她，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林晚立刻弯起眉眼，笑得又甜又乖。

“木九渊，我喜欢你。”

她撑起身子，主动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长眉一挑。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活了过来，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勾出一个痞坏的笑。

他却偏要装得满不在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噢。”

木九渊一个翻身便下了榻。

动作利落得，全然不像个重伤之人。

“今日有祭祀。”

他随手将身上松垮的袍子拽下，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那刺眼的伤处。

转头从玉架上取下一件稍显正式的玄衣。

“你，过来替我更衣。”

林晚撑着身子坐起。

“你伤成这样，还要出门？”

“伤？”

木九渊回眸，一本正经地挑眉。

“什么伤？”

“本君是会受伤的人么？”

林晚扯出一个假笑，下了床，认命地替他系上衣带。

玉架上挂着的，清一色都是男人的衣物。

她将他打理妥当，打了个呵欠，转身就想爬回床上继续补觉。

“林晚。”他懒洋洋地叫住她，“去哪儿？”

“补觉，这里又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急不缓地拍了拍手。

殿门被推开，女侍捧着托盘躬身而入。

托盘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套玄黑色的衣裳。

那材质、那纹理，竟与他身上这件别无二致。

只是他衣袍镶边绣的是盘踞的螭龙，而她这套，则是振翅的乌凤。

虽是便服，却已是正经八百的王后仪制。

女侍放下衣裳便无声退下。

木九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垂着眼，嗓音里压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要我，帮你穿么？”

林晚一把抓起那套衣裳，几乎是落荒而逃，躲进了那座云雾山峦的屏风后。

等她磨磨蹭蹭地从屏风后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自在。

却见木九渊正双臂环胸，斜倚在玉柱上，唇角勾着一抹怪异的笑。

他慢悠悠地开了口，语调里满是戏谑。

“那屏风上的云雾，是纱做的。”

“透明的。”

林晚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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