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惊鸿 (2-1)

第一章 寒夜惊鴻

寒风吹过破旧的雕花窗棂，在宣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林晚笙握着狼毫的手指微微发颤，墨汁在"休书"二字上晕开，洇成一片刺目的乌云。

"小姐，外面下雪了。"丫鬟青萝的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府的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林晚笙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记忆突然回到三年前那个同样飘雪的夜晚。那时她还是丞相府最受宠爱的嫡女，而萧砚，则是战场上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

那是上元节的灯会，她提着兔子灯在人群中穿梭，不慎被挤散了随从。正当她焦急时，一袭玄色劲装的男子如天神般出现在面前。他腰间的玉佩在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映衬得更加俊朗。

"姑娘可是迷路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战场上特有的沉稳。

就这样，命运的红线将他们缠绕在一起。三个月后，萧砚亲自上门提亲，十里红妆铺满了京城的长街。成亲那日，他牵着她的手说："往后，我护着你。"

然而，誓言犹在耳畔，现实却已支离破碎。

"夫人，莫要让我们难做。"门外传来冰冷的催促声。

林晚笙深吸一口气，提笔在休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墨迹未干，门已被推开，冷风卷着雪花灌了进来。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接过休书，转身离去。

青萝扑到她脚边，泣不成声："小姐，这到底是为什么？将军他明明..."

"别说了。"林晚笙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承载着曾经的甜蜜。如今，却要将这些回忆一并抹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晚笙心头一颤，直觉告诉她，是萧砚来了。

"让开！"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本将军要见夫人！"

林晚笙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门被重重推开，萧砚出现在门口。他的铠甲上还沾着雪，眼神中却燃烧着怒火。

"谁准你写休书的？"他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林晚笙，你以为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林晚笙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萧将军，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萧砚冷笑一声，"你以为一纸休书就能斩断一切？"他的手越攥越紧，"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离开！"

林晚笙感到手腕传来刺骨的疼痛，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冷静："萧砚，你我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为什么？"萧砚突然松开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因为那个传言？"

林晚笙别过脸去，不愿看他。三天前，京城突然传出消息，说她与前朝余孽私通，意图颠覆朝廷。尽管她百般辩解，萧砚却始终不肯相信她。

"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林晚笙轻声说，"从始至终，你都更愿意相信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萧砚沉默片刻，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好，我信你。跟我回去，我会还你清白。"

"晚了。"林晚笙甩开他的手，"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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