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雨夜对峙与芯片疑云 (2-1)

钢笔尖就抵在护士纤细的脖颈大动脉上，苏清颜能感觉到笔尖下那微弱的搏动。李主任举着镇静剂的手僵在半空，两个黑西装保镖像两座铁塔立在病房门口，走廊惨白的光线被他们挡去大半。

"病历。"苏清颜的声音冷静得不像她自己。窗户被狂风吹得哐哐作响，雨点子密集得像要把玻璃砸穿。

护士抖得像筛糠，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在...在口袋里..."她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摸白大褂左下口袋，半张印着"723"编号的病历单被带出来，飘落在苏清颜脚边。

苏明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在脖子后面胡乱抓挠。苏清颜眼角余光瞥见弟弟后颈有片诡异的红，像是被什么东西蛰过。她腾出一只手去摸，指腹触到个米粒大小的硬块，埋在皮肤下头。

"昨天下午换的液。"护士趁她分神，突然尖叫着往李主任身后躲，"不是张医生开的药！是林助理拿过来的！说是顾总特别交代的营养针！"

"什么营养针需要病历造假？"苏清颜向前逼近一步，钢笔尖划破护士颈侧皮肤，渗出血珠。

病房顶灯突然发出滋啦怪响，电流不稳似的明暗闪烁。仪器屏幕上的波形跟着扭曲，滴滴声乱了节奏。所有人都抬头看灯的瞬间，苏清颜飞快扫过那半张病历单——"植入物术后感染控制方案"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顾沉渊什么时候给明哲动的手术？"她猛地转向李主任，后背抵上病床栏杆，"我这个监护人怎么不知道？"

李主任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嘴角扯出职业假笑："苏小姐冷静点，这是为病人好。顾总聘请的国际专家建议植入神经刺激器，有助于促醒治疗..."

"放屁！"苏清颜抓起床头的体温计甩过去，玻璃炸裂在白大褂前襟，"那是跟踪定位芯片！你们这群医务败类！"

房门突然被踹开，带着雨水腥气的风灌进来。顾沉渊站在门口，黑伞淌着水，银质袖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林森撑着另一把伞守在走廊，伞沿水珠顺着台阶往下滚成细流。

"看来苏小姐做足了功课。"顾沉渊脱下湿透的风衣递给保镖，白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锁骨处有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年前苏清颜用水果刀划的。

苏清颜心口抽紧，握着钢笔的手不自觉发力。当年她在他办公室捉奸，他就是这样轻描淡写地看着另一个女人依偎在他怀里，说"清颜，别闹"。

"把芯片取出来。"她声音发哑，后腰抵到冰凉的仪器金属外壳。

顾沉渊走到病床另一侧，手指轻轻拂过苏明哲后颈。少年瑟缩一下，惊惧地睁大眼睛。"现在取出来，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顾沉渊的拇指碾过那个小红点，"这东西精密得很，神经已经长进去了。"

苏清颜扑过去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攥住手腕按在墙上。钢笔"啷当"落地，他滚烫的掌心贴着她手背，像烙铁一样灼烧着三年前的旧伤。

"放开她！"苏明哲突然嘶吼出声，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输液针头被扯得移位，回血顺着透明软管往上爬。

"看到了？"顾沉渊冷笑，收紧的手指陷进苏清颜腕骨，"你弟弟比你懂事。乖乖配合，下个月专家会诊，他或许还能站起来。"

苏清颜闻到他身上惯常喷的雪松古龙水，三年来午夜梦回总缠着她的味道。她偏头咬在他小臂上，尝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皮肤的咸涩。顾沉渊闷哼一声，非但没松劲，反而扣着她后颈强迫她抬头。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他睫毛上还挂着雨珠，落在她脸颊像冰碴子。"五年前你爸签过协议，苏氏遇到危机时，顾家有权介入管理。"他说话时热气喷在她唇上，"现在把那五个老东西交出来，咱们还能算和平解约。"

苏清颜猛地偏头，嘴唇擦过他下颌："我爸的死到底怎么回事？"她能感觉他身体瞬间僵硬，呼吸节拍乱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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