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最后残存的一点力气瞬间爆发出来。我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那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猛冲过去。高跟鞋在光滑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身体因为惯性几乎要失去平衡。就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合拢、只剩下最后一道狭窄缝隙的刹那,我猛地伸出胳膊,狠狠插了进去!
“嗤——”
冰冷的金属门夹住了手臂外侧,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但门缝处的感应装置立刻启动,原本要闭合的电梯门“嗡”地一声,带着不情愿的滞涩感,缓缓向两边重新滑开。电梯里空无一人,只有四壁光洁如镜的金属面板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像一个冰冷的金属盒子。
我几乎是跌撞着扑了进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属轿厢内壁上,震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手臂被夹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顾不上这些,手指颤抖着,近乎疯狂地戳向电梯面板上那个鲜红的、代表最高层的按钮——“R”。顶楼。天台。
按钮亮起,发出微弱而坚定的红光。
电梯门在我身后无声地、平稳地滑拢,严丝合缝。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走廊拐角处,母亲那张煞白的、布满泪痕和绝望的脸,还有她伸出的、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的手。她的嘴型还在喊着“晚晚”,声音却被厚重的金属门彻底隔绝在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电梯启动时低沉的电机嗡鸣声,和一种极其轻微的失重感,提示着这座金属盒子正在匀速上升。密闭的空间像一个巨大的茧,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冰冷的金属墙壁映出我模糊变形的影子——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嘴唇被自己咬得渗出血丝。手腕上厚厚的白色纱布,在冰冷的金属反光下,刺眼得如同一个耻辱的标记。
手臂被电梯门夹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痛楚,和胸腔里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空洞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母亲的眼泪,张主任的诊断书,手腕上纱布下的伤口,弟弟懵懂依赖的眼神……无数画面碎片在脑海里疯狂旋转、撞击,最终都化为一股巨大的、令人作呕的疲惫感,从灵魂深处翻涌上来,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好累。
真的太累了。
累到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负担。累到只想闭上眼睛,永远地睡过去。
电梯平稳地上升,轻微的失重感持续着。密闭的空间里,只有我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我靠着冰冷的轿厢壁,身体一点点滑下去,最终无力地蹲坐在角落里,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手腕上的纱布蹭到粗糙的裤料,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感。
就在这时——
“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这震动在死寂的电梯轿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搅乱了死水般的麻木。我身体僵硬了一瞬,埋在膝盖里的头没有动。震动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便归于沉寂。
是谁?张主任?母亲?还是那个总在关键时刻需要钱的弟弟?
无论是谁,此刻的关心或者质问,都像沉重的枷锁,只会把那片空洞压得更加窒息。我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电梯平稳地运行着,显示楼层的红色数字无声地跳动。10…15…20…离那个代表顶楼的“R”越来越近。
“嗡……”
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比刚才更清晰,也更短暂。
心底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安。不是关心,也不是质问……那震动的方式,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节奏感,像某种精准的机器信号。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电梯内壁光滑的金属面板映出我此刻狼狈的倒影,还有口袋里那个微微凸起的方形轮廓。
犹豫了漫长的几秒钟。像是被某种无法解释的力量驱使着,我缓慢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
掏出来。屏幕是黑的。没有任何来电显示,也没有新信息的提示图标。
是错觉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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