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雪的话没说完,就被车窗后面传来的一声尖锐刹车声打断。两人同时朝窗外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正斜停在不远处的路口,车头对着老宅方向,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陈念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情雪也收敛了脸上的愧疚,眼睛睁得圆圆的,刚才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多了几分警惕:“那车……刚才好像没见过。”
司机已经降下一半车窗,警惕地观察着那辆车的动静,后视镜里,原本守在老宅门口的两个保镖也悄悄调整了站位,手按在了腰间。
“别出声。”陈念低声说,目光紧紧盯着那辆黑色轿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刀疤男,进了老宅,十几钟后,刀疤男上车后那车调转方向,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很快汇入了远处的车流,没了踪影。
车厢里静了好一会儿,情雪才小声开口,声音带着点发颤:“会不会是……冲着银铃来的?”
陈念没回答,“司机走。″只是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小的老宅,青灰色的瓦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她忽然想起二舅塞给她石榴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还有那句“夜里也成”——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刚才想说查到什么?”陈念转回头,语气平静了些,只是指尖的红印更深了。
情雪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我在二舅翻樟木箱的时候,在缝隙里夹着这张纸,上面写着个地址,还有‘于言’两个字……”
纸条上的字迹很旧,墨水有些晕开,地址是城郊一处废弃的砖窑厂。陈念捏着纸条的边缘,指腹能感觉到纸张粗糙的纹理,像老宅墙上剥落的漆皮。
车继续往前开,老宅彻底消失在了后视镜里。陈念把纸条折好塞进帆布包里。
(转场:老宅厨房)
灶膛里的火渐渐熄了,只剩下暗红的炭火偶尔爆出点火星。二舅蹲在灶台前,手里捏着那只银铃,指腹反复摩挲着铃身的缠枝莲纹,刚才给陈念塞石榴时还带着暖意的手,此刻竟有些发凉。
“当家的,念丫头她们走远了?”二舅妈端着空碗从堂屋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脚步顿了顿,“你又在琢磨那银铃?”
二舅没抬头,忽然抓起灶台上的火钳,往炭火里捅了捅,火星子“噼啪”溅起来,映亮他眼底的沉郁。
突然老宅大门传出刹车的声音,二舅不禁的疑惑,“念丫头又回来了?”二舅妈刚要起身,院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重重撞在了门板上。二舅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火钳“哐当”掉在地上,银铃从他掌心滑出来,在青砖地上滚了半圈,“叮铃铃”的响声在寂静的厨房炸开。
“不是念丫头的车声。”二舅妈声音发紧,往二舅身后缩了缩,“那车……听着比刚才那辆沉。”
二舅没说话,抄起门后的锄头就往堂屋走。老式挂钟的“咔哒”声此刻听着格外刺耳,钟摆晃到最左时,院门外传来粗嘎的嗓音,带着股铁锈味:“陈老二,躲着没用,把东西交出来。”
二舅的脚步顿在门槛边,晨光从他肩头斜切进来,照出他鬓角的白发在发抖。他反手把二舅妈推回厨房,声音压得像块石头:“把东西收好,别出来。”
话音刚落,院门上的铜锁“哐当”被踹得变形,门板晃了晃,积在上面的灰簌簌往下掉。三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堵在门口,为首的人脸上有道疤,目光直勾勾盯着二舅手里的锄头,嘴角撇出点笑:“二十年前你爹用洛阳铲指着我爷爷的鼻子,今天你拿根锄头就想护着那破铃?”
二舅攥紧锄头,指节发白:“银铃早给我侄女带走了,要找去城外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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