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握紧他,指尖抵着他虎口的伤疤:“那我陪你。”
壁炉里的木柴“咔嚓”一声裂成两半,火星子窜起来,映得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都泛着暖融融的光。
窗外的夜色还浓,但这屋里的火,好像能烧得很久很久。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层薄薄的银霜,连壁炉前的地毯都染成了半透明的白。
陈凛川低头时,看见自己握着苏沁香的手正落在那片月光里,她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和他手背上深浅交错的疤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奇异地融合成一幅安稳的画面。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掌心传来她皮肤的温度,柔软又坚定,像溺水时抓住的那块浮木。
壁炉里的灰烬还在隐隐发烫,偶尔有火星子从炭块里钻出来,亮一下又灭了,像记忆里那些不肯熄灭的碎片——训练基地的铁丝网、悬崖边的风、镜像人青黑的指甲……那些浸在血里的过往,像附骨的影子,或许永远都甩不掉。
但苏沁香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反握住他的手,像在回应他无声的用力。
陈凛川抬头看向她,月光刚好落在她的眉骨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柔和了她所有锐利的轮廓。
他忽然不怕了。
那些黑暗的、沉重的过去像盘踞在心底的藤蔓,盘根错节地缠着,哪怕被阳光晒得蔫了,也总在阴雨天里冒出湿冷的尖芽。
陈凛川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蜷缩着回握了他一下,像一片羽毛落在滚烫的心上。
他抬眼时,正对上苏沁香望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怜悯,没有探究,只有一片澄澈的温和,像夏夜落在湖面的月光,静静映着他的影子。
就是这双手,曾在他从噩梦中惊醒时紧紧抓住他;
就是这道目光,曾在他说不出话的时刻,安静地陪他坐着。
于是他忽然有了勇气。
哪怕前路的迷雾浓得化不开,看不清下一步踩下去是坚实的土地还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哪怕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像擂鼓,带着铁锈味的恐惧总在耳廓边徘徊——他也想牵着这只手,一步一步往光亮处挪。
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那个地方的模样:或许是清晨的花市,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淌着水,玫瑰和百合的香气混着露水扑面而来;
或许是老槐树下的长椅,蝉鸣聒噪的午后,树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还有他们在阁楼里没做完的花盆,陶土还晾在窗台上,等着被涂上明黄或湖蓝的釉彩。
那些日子该是轻飘飘的,像晒在绳上的白衬衫,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阳光,每一寸都沾着“救赎”的味道。
壁炉里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跳了跳,终于彻底熄灭了。
灰烬在炉膛里无声地坍塌,连最后一点暖意也渐渐散了。
屋里只剩下窗外渗进来的月光,清辉漫过地板,给家具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连空气都变得静悄悄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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